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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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黔州城內的傍晚格外熱鬧,白日裏的炎熱此時褪下幾分,薄薄的涼風吹拂着,正是出門逛街去酒樓的時候,此時街上的小吃雜耍琳琅滿目,讓人應不暇接。

     在一個賣古玩的小攤上,攤主望着面前長相秀氣的少年,隻見他一隻手提着一包藥物,另一種手捧着一把古樸短劍,眼睛已經盯着這把短劍有好一會兒了,攤主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少年的身穿打扮皆是不凡,應該是一個非富即貴的哪家公子哥,這把古劍他看了這麽久,肯定是喜歡極了,但是怎麽還是盯着不說話呢。

     要還是不要,痛快點,擋着後面的客人了,攤主心裏默默嘀咕着,但又怕惹着了這公子,誰知道這會是哪家府上的貴人。

     眼看着少年身後的客人等得不耐煩拔腿就要走,攤主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公子?這把短劍您拿着可還趁手?” 攤前的少年聽見聲音,緩緩擡頭,再低頭看了眼手中短劍,如大夢初醒般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盯着短劍看了半天,少年面色頓時薄紅,他隻是随手拿起來端詳了幾眼,但因心中想着其他事而忘記歸還,此時他不好意思地把短劍還給攤主:“不好意思啊,我隻是看看。

    ” 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入人流,眼見着又去了另一個小攤。

     攤主看着手中剛接過來的短劍,再看看漸漸轉向其他攤位的公子,目瞪口呆,确定隻是看看?至于看那麽長時間嗎?如果每個攤位都看這麽長時間,這位公子莫不是要逛到第二天早上? 真是怪人! 此時攤主口中的怪人正是言禮,他心裏裝着事,渾然不覺自己走向了一個胭脂鋪,對,就是胭脂鋪,當然他沒注意到,因為他現在精神全然不在逛街市上。

     離他出門給葉茗初拿藥已将近一個時辰,葉茗初應該已經出城了吧,他忍着想要到處張望尋找那個人的沖動,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露餡,要裝作不知道有人跟蹤的樣子。

     其實,葉茗初和言禮就是在賭,賭那個跟蹤的人會跟着言禮一起來到街市,賭那個人還不知道他們早就發現了有人跟蹤,此時言禮繃着神經走進了胭脂鋪,各式各樣的胭脂香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為了拖延時間,走進了貴婦小姐衆多的胭脂鋪。

     鋪前皆是女子,他一個男人站在這裏就有些突兀。

     言禮尴尬地想趁沒人發現,轉身就走,誰知剛轉身,就被一個聲音喊住。

     “這位公子,是給自己的心上人買脂粉?”一個身段妖嬈的婦人叫住他,看着少年臉色通紅站在門口,不禁笑了起來,“平日裏為自己夫人買胭脂的男人很多,別不好意思。

    ” 言禮聽見這話,臉更紅了,他支支吾吾道:“我不是……” “來來來,我給你挑幾款。

    ”老闆娘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般男子過來買胭脂,都十分豪氣,她不想錯過這份生意。

     言禮被硬扯了進去,在一衆少女少婦打量的眼光中被迫選了幾樣胭脂水粉,付了錢之後,他逃也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他想他從來沒有如此窘迫過,像被油鍋炸了似的,慌不擇路,就怕別人看見他手中剛買的胭脂。

     等走到好遠,他才瞪着手中幾盒胭脂,為了拖延時間,他這一路上臉都丢完了。

     葉茗初啊,你最好是早已出了城門,也不妄自己這一路遭的異樣眼光。

     他望了望逐漸暗下來的天空,看着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嘆口氣,直直地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他若在外耽擱太長時間的話,那個人肯定會起疑,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李矛坐在遠處一座不起眼的屋頂上,默默地注視着少年的背影,眼看夜色逐漸爬上天際,這家夥終于記得客棧裏還有一位等着用藥的病人了,不過話雖如此,這位小公子對葉姑娘還真不一般,竟然會買胭脂水粉逗女孩子開心了,這樣一看,比他家将軍強多了。

     李矛三兩口解決了手中的餅子,站起身來,唉,這餅子他已經快吃吐了,明天要換個其他味的餅子了。

     *** 涼山地處大淵西南方,從遠處看去,整個山脈綿延起伏,橫亘在大淵和夏國之間,這裏是大淵國的軍事要塞,歷代被鎮國公府鎮守,鎮國公府歷代保家衛國,對皇室忠心不二,不知不覺已保了大淵西南邊境近五十年的太平。

     此時守在涼山的主帥是鎮國公府的大郎梁飛白,此人有經國之才,緯武經文信手拈來,抵禦外患時善用奇兵,帶着一首建立起來的神武軍多次出奇制勝大敗夏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腕元帥。

     梁飛白曾經在京師任禦林軍統帥,傳說他因為親妹妹淑妃不知何故在皇宮內郁郁而終,皇帝對于這個秘事閉口不談,這件事一直是個謎,鎮國公一族因此對皇帝怨怼頗深,本來鎮國公也已經年事已高,于是十分疼愛自家妹妹的梁飛白一氣之下,便自請去涼山接替父親的位置,遠離京師這個傷心地。

     鎮國公府與皇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