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明朝的兴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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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天際泛起一絲微弱的晨光,像是一條模糊的魚腹,在黑暗中若隐若現。

    破舊的土廟裡,黴菌的腐臭與積年的塵土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零星的陽光透過殘破的屋頂,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雲縮在廟角一堆發黴的稻草堆裡,稻草上沾滿了灰塵,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酸味。

    他用顫抖的手指撥開幾根紮在臉上的稻草莖,試圖讓自己躺得舒服些。

    破爛的麻布衣衫上滿是補丁,幾處破洞間露出瘦骨嶙峋的身體。

    寒風從牆縫中呼嘯而入,刺骨的冷意讓他不由自主地蜷縮得更緊。

     他的嘴唇幹裂發白,眼窩深陷,臉頰凹陷得能看清骨骼的輪廓。

    昨夜的夢境如同一幅血色畫卷在腦海中展開:秦末的戰場上,無數士兵在厮殺,刀劍相擊的铿锵聲不絕于耳,鮮血染紅了整片土地,殘肢斷臂随處可見,垂死士兵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林雲猛地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球上布滿血絲,那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刻骨的痛苦。

    歲月的長河在他身上刻下了無數滄桑的印記:眼角的皺紋深如刀刻,花白的鬓角透着疲憊,佝偻的脊背仿佛承載着千年的重負。

    然而,那些血腥的記憶,那些生死離别的場景,卻始終如影随形,揮之不去。

     此時已是明朝初年,窗外的世界早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而他,依然像個無根的浮萍,在曆史的長河中漂泊,如同一個永世不得安甯的孤魂,注定要見證這人間的悲歡離合。

     腹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剛才的回憶瞬間被饑餓感撕碎。

    林雲艱難地從破舊的衣袋裡摸索出一塊早已變硬的幹糧,那是幾天前從一個好心農戶那裡換來的。

     幹糧表面布滿裂紋,顔色發灰,摸上去硬如石頭。

    他用發抖的手指小心翼細地掰下一小塊,放入嘴裡。

    幹糧入口瞬間變成粉末,粗糙的質地磨得他喉嚨生疼,仿佛吞咽着一把沙礫。

    他強忍着幹嘔的沖動,一點點咀嚼,艱難地将幹糧吞咽下去。

     饑餓讓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朱元璋。

    那個從乞丐到皇帝的男人,何嘗不是像他一樣在生存邊緣掙紮?林雲喃喃自語:“重八啊,你可真是條漢子!” 嘶啞的聲音在破廟中回蕩,仿佛訴說着歲月的無情與生存的不易。

     林雲從懷中掏出一卷竹簡,小心翼翼地攤開在膝上。

    他取出随身攜帶的毛筆,蘸了蘸早已幹涸的墨塊,在舌尖沾了些唾液調和。

    顫抖的手在竹簡上緩緩書寫,記錄着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

     “洪武元年,定都金陵。

    ”他一筆一劃地寫道,渾濁的眼中閃過往事的光芒。

    筆下重現了朱元璋率軍攻打濠州的場景:箭如雨下,戰馬嘶鳴,将士們踏着泥濘的道路,在寒風中舉起染血的戰旗。

    他記下了每一次重要的戰役,從進攻揚州到占領金陵,再到北伐中原。

    那些戰場上的細節曆曆在目:将士們在冰天雪地中行軍,饑腸辘辘卻依然堅持;攻城時士兵們扛着雲梯,在箭矢中奮勇向前。

     墨迹未幹,他又寫下了朱元璋收複江南的經過。

    那時的戰場上,元軍的鐵騎在平原上馳騁,而朱元璋的軍隊則以靈活的戰術周旋。

    他記錄着每一次重要的決策:如何安撫降将,怎樣布置防線,何時發動進攻。

    字裡行間,仿佛能聞到戰馬的汗味,聽到鐵甲相撞的聲響。

     當筆鋒轉向朱元璋廢除丞相制度的重大變革時,林雲的手微微顫抖。

    他詳細記述了朝堂上的情形:文武百官戰戰兢兢地站立,冷汗順着額頭滑落。

    朱元璋端坐龍椅,目光如電,聲音洪亮地宣布廢除丞相制度的诏令。

    大殿内鴉雀無聲,隻有太監宣诏的聲音在回蕩。

     “這一手,直接打破了千年相權!”林雲一邊寫,一邊低聲感慨。

    他記下了胡惟庸案的始末,那些被牽連的官員如何被押赴刑場,他們的家眷如何流放邊疆。

    每一筆都凝聚着血與淚,每一劃都蘊含着權力的較量。

     竹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卻記錄了這翻天覆地的變革。

    林雲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仿佛親曆了那段波瀾壯闊的歲月。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