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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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風暴的狂暴終于止息,我置身于一條陌生而湍急的溪流内。

    溪流兩岸,一邊是高聳入雲、冷峻陡峭的石壁,那石壁像是被歲月的巨斧無情地劈砍過,滿是嶙峋的怪石和深深的溝壑,其粗糙的質感仿佛是大地滄桑面容上的皺紋,沉默而堅毅地訴說着往昔無盡的風雨磨砺;而另一邊卻是相對平緩的泥坡,偶爾有幾株青草從泥縫中掙紮而出,像是為這單調的泥坡點綴上了幾點生命的綠意,柔弱卻又頑強地昭示着生命的不屈,與那冷峻的石壁形成了鮮明而強烈的對比。

     溪水呈渾濁的土黃色,好似一條奔騰着泥沙的黃龍,裹挾着大量從山上沖刷而下的泥沙與雜物,洶湧地向前湧流,無情地沖擊着阻擋它的一切,其力量之大,仿佛要将整個世界都卷入它那混沌的懷抱;而在某些水流稍緩的角落,溪水又像是一位疲憊的旅人,輕輕地流淌着,水面上泛着微微的漣漪,陽光艱難地穿透渾濁的水體,灑下微弱的光線,使得溪底的一些小石塊和沙礫隐約可見,與那湍急處的狂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宛如一首激昂樂章中的短暫柔闆。

     我逐漸察覺到,溪流的不同地段各具特點。

    在較為寬闊的區域,水流速度稍緩,水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面破碎的鏡子,反射着破碎而又柔和的光,溫柔地流淌着,像是在撫慰我疲憊的身軀,讓我能有片刻喘息,感受這短暫的甯靜;而一旦進入狹窄之處,形勢便急轉直下。

    水流瞬間加速,形成一個個洶湧的漩渦,好似張牙舞爪的惡魔,無情地吞噬着一切靠近它的物體,與之前的平緩形成了天壤之别。

    暗流在水底湧動,隐藏着巨大的力量,随時可能将我拖入深處,我拼盡全力,在這湍急的水流中掙紮,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危險區域,深知一旦被卷入漩渦或暗流,等待我的或許就是被深深掩埋在泥沙之下,從此不見天日。

     溪邊的景色也在不斷變換。

    有時,能看到幾株稀疏的樹木斜倚在岸邊,它們的根部大半裸露在外,被水流沖刷得失去了許多土壤的依托,卻依然堅強地挺立着,枝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溪流演奏着一首不屈的樂章;而不遠處,或許就有一段被洪水沖垮的河岸,殘垣斷壁般地橫卧在那裡,與那些挺立的樹木形成鮮明對比,讓人感歎生命的頑強與脆弱竟如此緊密地交織在一起。

    樹下,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星星點點地開放着,盡管被泥沙濺染得有些黯淡,但它們依然努力綻放着自己的色彩,為這略顯荒蕪的溪邊增添了一抹生機;相較之下,溪邊一些被連根拔起的枯草,則在風中無奈地搖曳,仿佛在訴說着曾經的繁華與如今的落寞。

     随着時間緩緩流逝,我留意到周圍一些微小卻充滿活力的生命迹象。

    溪底的岩石上,附着着一層細密的藻類植物,它們呈現出淡淡的綠色,像是為岩石披上了一層柔軟的綠衣,在水流的輕撫下輕輕搖曳,散發着獨特的生命氣息;而與之相鄰的一些沒有藻類附着的岩石,則顯得光秃而又冰冷,二者對比之下,更凸顯出生命的靈動與奇妙。

    還有那些難以用肉眼清晰分辨的微生物,它們在水中忙碌地穿梭遊動,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參與着溪流生态系統的循環,構成了這個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溪面上偶爾漂浮着的一些落葉和枯枝,卻已失去了生命的活力,靜靜地随波逐流,與那些充滿生機的微生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