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绝嗣太子vs好孕娇妾(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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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如月眼底是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

     蘇戀卿眸色驟涼了幾分,内心不禁冷笑。

     曹老太君顯然是打算刁難她,偏袒大房,借機敲打曹夫人,一石二鳥。

     她若是真來曹老太君院子學規矩,豈能讨得了好? 今日經曹夫人同意,來日無論曹老太君如何刁難她,她都不能訴苦。

     不僅如此,往深了說,她府上有主母,不安安分分在主母手下學規矩,偏偏跑到隔壁老太君手下學,豈不是讓外人看輕了曹夫人。

     這真是把人當軟柿子捏了。

     面對曹老太君的聲讨,蘇戀卿波瀾不驚,神情從容擡眼望向上首的她,淡淡回道: “對不起,老太君,錦婳既不會回江南,也不能來您院子裡學規矩。

    ” “錦婳自認為今日并未做錯過什麼,也無意惹是生非,是宋家小姐先挑的事,錦婳反擊實屬無奈,老太君一查便知。

    ” 蘇戀卿冷漠睨了唐如月一眼,緩緩說道:“倒是如月堂姐,行事着實令人意外,在外行走不幫着自家人也就算了,反倒還幫着外人朝自家人潑髒水,依我看,才需要多加管教,學學規矩。

    ” 曹如月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心虛,害怕,惱怒齊齊湧上來,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加重了兩分。

     曹老太君眉眼一皺,臉色頓時下沉,倒不是因為曹如月捏疼了她。

     人老了吃力道,曹如月那點沒吃飯的力氣放曹老太君身上壓根不算什麼。

     她生氣的是新進門的便宜孫女居然敢駁她的臉面,還說曹如月沒規矩。

     要知道曹如月小時候是養在她院子裡的,說曹如月不懂規矩,不就是連帶她一起罵了進去? 曹老太君雙眼一眯,怒喝道:“放肆!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野性難馴,若是不加以管教,也不知将來會給我們曹府招惹來什麼禍端。

     老三媳婦,我就問你一句,我能不能管教她? 若是不能管,我就即刻派人替你将她逐出曹府,送回江南,我們老曹家可不敢收如此離經叛道,不敬長輩的外姓女。

    ” 曹夫人慌忙跪了下來,滿臉着急解釋道:“今日賞花宴媳婦也在,可以從旁作證,錦婳并非惹事之人,确實是宋家小姐挑事在先,她隻是替三房打抱不平,望娘息怒。

    ” 曹老太君油鹽不進,不屑道:“她有何不平,不過是小女娃間的幾句鬥嘴,也值得較真? 那時咬牙忍忍也就過去了,也就是她心胸狹隘,非要強出風頭,最後鬧得人盡皆知。

    ”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好一句小女娃之間的鬥嘴!我竟不知小輩诋毀長輩,平民污蔑官員,也是簡單一句鬥嘴可以揭過的了。

    ” 曹老太君聽到來人聲音,心裡一突。

     曹夫人眼眸頓時一亮,眼含期待朝門口方向望去。

     來人提着衣擺擡手打簾,闊步走了進來:“兒子,給娘請安了!” 不用多說,此人赫然是三房當家人,曹如萱的親爹,蘇戀卿的義父,曹夫人的夫君,消失好幾天不見的大理寺少卿曹德,曹大人。

     他整個人看着比上次蘇戀卿見他,憔悴消瘦了不少,量身裁制的衣服松垮穿在身上,眼下挂了兩圈青黑,臉頰都凹下去了。

     看樣子這段時間過得十分辛苦。

     “孫女如萱,也給祖母請安了。

    ” 曹如萱跟在自家親爹身後進來,行完禮趕緊跑過去和蘇戀卿一同将曹夫人攙扶起來。

     曹老太君眼皮跳了跳:“你這小混賬,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這副德行,來得正好,我正有一樁事要問你。

    ” 曹德苦惱道:“兒子,恐怕眼下沒時間,要不娘改日再問。

    ” 曹老太君顯然聽了很不高興,語氣略帶責問:“你能有什麼事?連聽我這老婆子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 嘴巴一動,又想拿孝道壓他。

     曹德臉色無奈,搶在她之前開口:“并非兒子不孝,實在是宮裡宣旨的公公來了府上,人正拿着聖旨等我們全家回去聽旨,怕人等得不耐煩了。

    ” 曹老太君臉色突變,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曹如月的手猛地縮了回去,退後兩步。

     “宮裡來人了,要宣旨,你犯了什麼事?莫不是在外惹了是非?” 曹德形容狼狽,眼中閃過掩飾不住的心虛與不安,支支吾吾道:“兒子也不知。

    ” 活像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曹老太君見狀,心裡一咯噔,立馬揮手趕人:“就說你是個不省心的,還待在這裡幹嘛,回去!怎能讓傳旨公公多等。

    ” “娘不跟兒子一同去三房聽旨?不再多說兩句了?” “不去,不說了,曹家已經分家了,我如今跟着你大哥過,懶得管你們的事,你們好自為之。

    ” “…兒子知道了。

    ” …… 蘇戀卿他們幾個被曹老太君迫不及待從屋子裡趕了出來。

     一臉受傷的曹大人從自家老娘院子裡出來,袖子一甩,身闆一直,兩手一背,又當即恢複成了那個不苟言笑的大理寺少卿,曹大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變臉術壓根不遜于堂堂太子殿下,與适才屋裡忍氣吞聲的窩囊樣簡直天差地别。

     蘇戀卿過去不太明白,曹夫人如此克己守禮的人,怎麼養出了曹如萱如此古靈精怪的性子,原來是随了曹大人。

     太子殿下的變臉術莫不是跟曹德大人學的? 曹德大兒子和二兒子不知何時回來了,在前廳端茶招待傳旨公公,眉宇間隐隐透露出一絲喜色,蘇戀卿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曹德他們回來後,人齊了,沐浴更衣,準備香案,下跪接旨。

     果然,聖旨上的内容,印證了蘇戀卿心中的猜想。

     曹德升官了! 他在大理寺苦熬多年,政績斐然,不過是缺個升職的契機。

     這次擔任欽差,南下偵破聖上頭疼多年的江南私鹽販賣案,退下來的大理寺卿舉薦了他,聖上又有意獎賞,他終于得以升官了。

     從大理寺少卿升任成為大理寺卿,從四品官升成了三品官。

     曹家人以為聖旨已經宣讀完了,沒想到傳旨公公從托盤上又拿起了第二封聖旨。

     “曹大人今日府上可謂是喜氣洋洋,咱家這裡還有一件喜事,要預先恭賀曹大人,曹夫人了。

    ” 曹夫人一頭霧水,曹德沉着淡定,不知道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曹大人義女,虞錦婳上前聽旨。

    ” 曹家其他人滿是愕然:給錦婳的聖旨? 曹如萱瞳孔驟然一縮,心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千萬别是她想的那樣。

     蘇戀卿款款上前,跪下聽旨。

     “今有,曹德義女虞錦婳,年芳二八,淑慎持躬,性資慧敏,德才兼備,含章秀出,特賜為太子良娣,半個月後入住東宮,欽此!” 良娣,太子後院位份最高的妾室,地位僅次于太子妃,是要記入皇家玉蝶的。

     擔心了一天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曹如萱耳畔嗡嗡作響。

     一瞬間她忘記了所有,全憑本心,下意識想要反對這門婚事。

     她稍一動作,就被眼尖和不放心她的曹夫人悄無聲息死死按住。

     曹夫人用力剜了她一眼:“不得無禮!” 蘇戀卿目不斜視,雙手接過傳旨公公手中的聖旨:“民女,謝主隆恩!” 傳旨公公離開以後,曹家三房前廳爆發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嚎啕哭聲:“錦婳姐姐,是我…嗚嗚嗚。

    ”害了你。

     話到嘴邊及時打住,曹如萱宛若脫力般坐在地上哭得毫無形象。

     錦婳姐姐以後可怎麼辦啊,太子殿下他不行啊! “看看,你姑姑都樂瘋了。

    ” 啥也不知道的曹家二兒媳高興抱起兒子對着曹如萱打趣道。

     皇家妾與普通妾室不同,以蘇戀卿目前的身份,入東宮當良娣,在曹家人看來算不得低嫁。

     若是太子将來順利登基,良娣運氣好指不定還能冊封當妃,榮華加身。

     曹夫人看着賜婚聖旨,百思不得其解:“錦婳進京不過幾日,陛下怎麼會知道她?還是賜婚給太子殿下。

    ” 若是非要給曹府賜一門婚事,按理說應該給如萱賜婚才對。

     曹夫人詢問自家夫君,曹大人搖頭,說不是他幹的。

     那會是誰? 曹家大兒媳猜想:“定是賞花宴上錦婳妹妹風姿卓然,引起了皇室關注,故而賜婚。

    ” “目前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 曹如萱聞言,淚水決堤,哭得更大聲了。

     曹夫人現在壓根沒心思搭理她:“時間隻有半個月,過于倉促,必須要抓緊操辦,不然恐怕趕不及。

    ” 人不管怎麼說也是從他們曹府出去的,事情必須辦的體體面面。

     曹家今日注定是熱鬧不凡的一天,傳旨公公前腳剛走,後腳大長公主府上就派人送來了一樣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赫然是那株蘇戀卿和宋雪薇比試作畫,所畫的絲菊——山陽千鶴。

     這可是大長公主的心頭好,價值連城,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可是,現在大長公主居然命人大方送到了曹家,還是指明送給曹家義女“虞錦婳”。

     不僅如此,連花附送了一個養花匠,專門伺養此花。

     此事轟動了整個曹家,曹夫人忙将今日在大長公主府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曹德。

     曹家大房在隔壁很快收到了風聲,曹老太君又派人将曹德火急火燎請了過去。

     曹家大爺下值也趕了回來,把曹德喊到書房。

     兩人關起門來,在房裡說話。

     曹家大爺眉峰緊皺,顯得分外嚴肅:“老三,你如今難不成是站隊太子?” “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 曹家大爺顯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依今日之事來看,若說曹德和太子沒半點不可言說的關系,狗都不信。

     “我說的是什麼,你心知肚明,我勸你莫要如此糊塗。

     近來屢有朝臣上折奏請聖上更換儲君,你可知?” 曹德眸光一頓:“弟弟日前剛從江南回京,忙的腳不沾地,不知此事。

    ” 曹德說的是實話。

     他從江南親自押解私鹽販賣案相關嫌犯上京,一路遭其同黨各種埋伏劫囚,危險重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到了京城,三過家門沒時間入,要馬不停蹄抓捕和審訊江南私鹽販賣案所有涉案人員。

     忙着連夜查案宗,抓人抄家,覺都沒時間睡。

     曹大老爺輕哼一聲,壓低嗓音說道:“你不知道,那我好好告訴你。

     太子多年無子,恐身體有疾。

     因此前幾日有朝臣以“太子無子,朝綱不穩”為由接連上奏,提議聖上更換儲君人選,褚郁離的太子之位恐将不保。

     你如今站隊東宮,就是拖累整個曹家,明白了嗎?” 書房内,空氣一時靜默下來。

     曹德十分平靜,緩緩開口道:“大哥如此勸阻我,莫不是自己站隊了哪位王爺,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想讓弟弟随你一路,讓弟弟猜猜,莫不是晏王?” 曹家大爺臉色微微一變。

     曹德袖子一甩,義正言詞道:“大哥,既然勸了弟弟幾句,弟弟自然要禮尚往來勸哥哥幾句。

     太子是元後嫡子,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有驚世大才,殺伐果斷,手段雷霆,又不乏愛民之心,若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于國于民皆是利事…” 曹德并不似曹家大爺所想,早已站隊太子陣營,隻是在江南一案偵破之後,對太子褚郁離頗為心服口服。

     在船上輸了棋局,信守賭約答應太子一件事。

     嚴格來說,他是被太子殿下坑了一把。

     不過他曹德向來願賭服輸,心甘情願認了。

     曹德還未說完,就被曹家大爺不耐煩打斷了:“可他生出不子息,生不出繼承人的儲君,如何能坐穩那個位置,太子注定赢不了,老三,做人要學會權衡利弊,審時度勢。

    ” “大哥,不到最後,誰又能料定棋盤上的最後赢家是誰?” “行!若你定要如此執迷不悟,那便好自為之。

    ” “不巧,今日母親對我說了同樣的話。

    ” “你——” 兩人政見不合,針鋒相對,談話陷入僵局,終是不歡而散。

     曹德大步流星離去,回到自己府上,獨自關在書房,面色頗為凝重。

     别看曹德在自家大哥面前一副慷慨激昂,振振有詞的模樣,實則心中對太子如今的境況也頗為擔憂。

     現今,聖上年事漸高,龍子們年富力強,看似與世無争,實則不乏野心勃勃。

     畢竟若是有機會站上權力之巅,萬人之下,誰又會甘于屈居人下。

     朝堂暗潮洶湧,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奪嫡之争是越演越烈。

     若褚郁離僅是一位王爺,多年無子最多是惹人非議幾句,無關大局。

     可偏偏褚郁離是儲君,衆矢之的,朝堂所有人的眼睛都會盯着東宮。

     太子無子,自會成為所有政敵群起攻讦的劣勢,利害關系足以影響全局。

     這一點比任何攻讦都棘手。

     曹德擔心,若是東宮再無子嗣出生,褚郁離的太子之位恐怕真的…懸之。

     “小皇孫呀,小皇孫呀,您究竟什麼時候才來呀。

    ” “莫要再哭了。

    ” 曹如萱誤以為一切事端皆因她而起,内心十分自責難受。

     傳旨公公離開多久,她便斷斷續續掉眼淚珠子掉了多久,哭得雙眼紅腫宛若核桃,怎麼勸都沒有用。

     蘇戀卿與褚郁離的事,為防節外生枝,在未得他首肯之前,不便于與第三人說道。

     可她又不能放任曹如萱一直哭下去。

     因此,分外頭疼的蘇戀卿靈光一閃,決定按話本裡常看的才子佳人故事,現編一個什麼男女一見鐘情的戲碼糊弄她。

     曹如萱聞言一愣,眼淚囫囵一抹,恨鐵不成鋼道:“錦婳姐姐,你糊塗啊!!! 不可否認太子殿下的确仙人之姿,女子見之心喜并不奇怪,可是我都與你說了他…不行。

     而且你也看見了,太子殿下性子清冷,總一副别人欠他幾百萬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