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堂与黑色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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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防禦黑海嘯号及瑞德姆沖鋒軍的入侵,阿爾維斯批準投放南半球生物“天堂衍生體”。

     一輛裝甲車穿過沙灘,輪胎撞開一名孩童在海邊堆的沙堡。

     後部艙門打開,一個裝載着小型無人潛艇的拖車被兩名士兵推向海洋,直到拖車完全浸沒在水中。

     “連長,你說這玩意到時候會不會把整個北冰洋都蓋上?” “不會的...這玩意有個生長上限,就像你不可能無限長高一樣,這玩意長到一定程度也就不長了。

    ” “雖說有生長上限,但它的體積依然很龐大...” “把海洋被污染總比瑞德姆沖鋒軍登陸好...瑞德姆沖鋒軍那些艦隊一旦登陸,就足以改變整個國家的命運。

    ” “北冰洋...一去不複返啊...” 小型無人潛艇的螺旋槳啟動,一簇雪白的細浪将潛艇推向遠方。

     距離海岸線數百公裡時,無人潛艇釋放鐵盒,鐵盒展開後是一個形如半透明海葵的菌體,隐約散發着深藍色的微光... 這便是“天堂衍生體”。

     通過進食微生物以及消耗體内營養,天堂衍生體的體積逐漸增大:一些魚類在靠近天堂衍生體附近時死亡,進而化作天堂崛起的基石,天堂衍生體的底部觸及海底,幽深的深藍色光輝便在海底化作一片熒光的平原,海洋生物被它空靈的幽光吸引,而後靈魂凋零,肉體堕入流光的深淵;天堂衍生體的頂端高過海面,衍生出萬千觸須鋪成一片随浪而行的原野,與茫茫星空同色,似乎是世界通向星辰的空洞。

     3小時後,天堂衍生體猶如一顆屹立在海洋中的半透明巨樹。

     天堂衍生體方圓100公裡的生物都開始凋零,他們的肉體依然完整,但靈魂已經不再純潔。

     ... 黑海嘯号及其艦隊開始駛入天堂衍生體周圍。

     一些艙室中的船員首先感到不适,而後身體僵在原地,他們的雙瞳是如此空洞,那空洞絕非腦死亡,生理死亡所能比拟的,而是靈魂被抽取後所殘餘的無盡虛空。

     而後這種狀況開始蔓延到整個艦隊,大量作戰人員如同被抽取靈魂般僵在原地,如同照片中被永遠定格的人像般,艦艇内的時光似乎在緩慢凝固。

     約3分鐘後,整個艦隊便陷入沉默,絕大多數人定格在原地。

     在時光凝固的過程中,一小部分人得以幸存——他們大多躲藏在有極厚防輻射裝甲的隔離室中。

     一間隔離室中。

     “營長,外邊出現什麼狀況了?” “我不清楚...剛剛拉回來一個人,他的生理活動都正常,但就是不能動,像是腦死亡了。

    ” “有人能再去外邊看看麼?” “隔壁的隔離室剛剛走出去一個人,那人也馬上僵在原地了,并且防輻射門沒關上,那間隔離室裡的人很快也全都像他一樣僵在原地。

    ”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應該是哈爾曼聯盟又在他們畸形的科技樹上搞什麼實驗...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炮射核彈地毯式打擊,把周圍全部轟炸一遍,但是武器操控室沒有我們這麼厚的防輻射裝甲,很可能武器操控室已經沒人了。

    ”海軍陸戰隊營長靠在牆上:“但日珥攔截系統應該還能繼續運行,一些主炮的防輻射裝甲比我們還厚,他們應該也在運行,不過調用炮射核彈這種事就隻有武器操縱室能辦到...” ... 看着懷表,阿爾維斯認為艦隊的作戰人員已經全部癱瘓,遂派出轟炸機進行打擊。

     但在20分鐘後,他收到轟炸機被攔截的消息,同時也得知瑞德姆沖鋒軍的部分攔截系統還在運行——哈爾曼之春後,赫曼掌握了絕大多數部隊的控制權,阿爾維斯便無法像赫曼一樣,大規模調動海軍和空軍與瑞德姆沖鋒軍直接對抗。

     阿爾維斯的勢力尚在發展初期,任何一艘戰艦,任何一架飛機都極為寶貴,他做不到像赫曼那般将成群的戰艦與飛機當做消耗品使用。

     阿爾維斯便放棄與艦隊正面對抗的計劃,讓艦隊在數小時後撞向新西伯利亞群島的礁石。

     但阿爾維斯深知,天堂衍生體是使用一種獨特的電磁波攻擊生物的思維,範圍很大,但也會被防輻射裝甲攔截,若不是赫曼的部隊在黑海嘯号上破壞大面積的裝甲,否則天堂衍生體的電磁波就隻能幹擾他們的對講機。

     瑞德姆沖鋒軍艦隊上肯定還有人活着! 最終,阿爾維斯決定用一隻轟炸機編隊時刻監視着瑞德姆沖鋒軍的艦隊,一旦瑞德姆沖鋒軍艦隊恢複作戰能力,他就讓轟炸機不惜一切代價摧毀艦隊,縱使他會失去大量寶貴的轟炸機。

     ... 靈魂沒有被抽取,而是在不斷向内坍縮,形成無底的空洞——這是艦上瑞德姆沖鋒軍被天堂衍生體攻擊後的真實感受。

     有的靈魂陷入一場永不終結的狂歡盛宴中,有的靈魂則在無盡的虛無中迷失自我——他們都沉沒于内心中最強烈的情感,靈魂在感情的極點中坍縮為一個奇點,身軀中便是宇宙般的空曠。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黑海嘯号艦長的靈魂不斷向内坍縮: 眼前呈現出一望無際的曠野,天空是潔白的,曠野亦是潔白的,整個世界都是純粹的白色,沒有任何雜質。

     艦長舉目向上望去,空曠的天空上有一粒渺遠的黑點在螺旋轉動——他太過于遙遠,猶如天上的一粒飛星在盤旋,這便是這世界中唯一的雜質。

     純粹的畫面忽然紊亂,眼前浮現出熟悉的街景,幻覺與現實相交錯,将意識完全溺死。

     艦長無法忘記那晚的街景——那是1968年的舊事。

     那年他10歲,一個尚且年幼的年紀,他也尚是孩童。

     孩童在結束手槍射擊課程後,在東部邊境線附近的茫茫衰草地中奔跑,感受着衰草拂過皮膚時的瘙癢觸感。

     孩童在衰草地中找到另外一名青年,青年的着裝很奇特,沒有穿着瑞德姆沖鋒軍的青年制服(在瑞德姆沖鋒軍内,所有服裝由國家統一下發,還會因年齡段改變樣式),而是穿着挂有一些啞光飾品的黑色服裝。

     “你是誰?你來自哪裡?”孩童問道。

     青年顯然被聲音驚吓到,看清來者是一個孩童才短暫放松。

     “我是卡納要塞的,來這邊散步。

    ”青年不熟練地回答道,他的語調中有極為明顯的彈舌音。

     瑞德姆沖鋒軍的語言中,法語與英語相混合,一句話中經常同時出現英語詞彙和法語詞彙,但青年說的卻是清一色的不标準英語——這是很反常的,但孩童并未過多留意。

     “你要去哪?” 青年沉默無言,穿過衰草地來到亂石灘,在亂石灘上搬開一塊布滿鏽迹的鐵塊,在鐵塊下是一塊用俄語寫上人名的石頭。

    青年在石頭前跪下,從口袋中拿出一束白色的花,埋在石頭前的土壤中。

     “哥哥,這是什麼?” 青年猛然回首,意識到那個孩童一直在跟着自己,便在口袋中翻找着,翻出一顆糖果來,同時一顆閃着古銅色光芒的金屬物件在他翻找口袋時掉出。

     青年把糖果塞到孩童手裡,示意他不要繼續說話。

     “這是誰?”孩童繼續發問。

     “我的...母親...”青年回答道,他的聲線成熟而深沉,似乎被悲傷浸透。

     青年起身向東跑去,穿過衰草地,消散于茫茫夜色中。

     孩童望着青年遠去——孩童記得卡納要塞不在東邊,東邊是瑞德姆沖鋒軍與哈爾曼聯盟的邊界線。

     奇怪的青年離開後,孩童在亂石灘中摸索着,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