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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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5月1日晚,新世界南半球。

     在星光的籠罩下,裝甲集群回到已經撤走大量人員和設備的基地中。

     基地外圍,隻有孤獨的幾座哨塔和蜿蜒曲折的戰壕。

     安東駕駛的T-90A主戰坦克駛上公路,在公路另一側的平台上是幾個臨時支起的鐵支架。

     在8米高的鐵支架上,挂着數根高約7米的肉柱。

    其中一根肉柱被劃開,内部是一層形如拉長高腳杯般的消化腔,覆蓋着一層粘稠到難以流動的粘液。

    這種生物結構簡單,但卻格外緻命。

     1小時前,這種生物通過緩慢的蠕動抵達一處戰壕中,它們潛伏在地下并将身體逐漸豎直,噴出水分使地表土壤化作泥濘,然後靜靜等待獵物的到來。

    當士兵走到泥濘中時,它們就迅速張大消化腔,将士兵連同土壤和其裝備囫囵吞下,即便沒有因毒液和消化液而死亡,也會在生物體中窒息而亡。

     共10人在戰壕中受到這種生物的襲擊,隻有兩人用步槍和匕首撕開它們的皮肉,從爛肉與泥土中爬出,但即便如此,他們的皮膚也受到消化液的腐蝕。

     它們名為W-240“壤水母”,一隻擅長伏擊獵物的動物。

     透過T-80U的車長鏡望着被挂在鐵架上的W-240壤水母,以及鐵桌上擺放的一大堆從消化腔中取出的步槍,防彈衣和人類屍體,格爾羅涅夫用無線電向安東說道: “生物圈不是士兵,它們永遠不會疲倦。

    ” “我們已經為祖國打赢過無數戰争,我們每個人都知道死神從不疲倦。

    ”安東将上半身探出艙蓋,即便隔着防毒面具,也依然能聞到那腐爛的屍臭:“我們開疆拓土,流血犧牲,都是為将我們的祖國從深淵中拉起。

    ” “是的,隻有理想倍感疲憊。

    ” 回到形似赫魯曉夫樓的宿舍樓中,将一天的任務上報完畢,格爾羅涅夫裹着大衣躺在床闆上,昏沉地小憩着。

     不知多少分鐘亦或是小時後,一陣難以察覺的震動将格爾羅涅夫震醒。

     提上AN-94步槍,快速進入戰鬥狀态奔出宿舍,空蕩的走廊中還有一個人影在狂奔。

     “安東!你也感覺到了麼?” “是的,格爾羅涅夫同志。

    但我不清楚那是否真實存在,那種震動更像是一種預感...” 刹那間,凄厲的警報聲響起,猩紅色的警報燈光照亮整片基地。

     “戰鬥警報!戰鬥警報!大規模生物潮入侵,重複,大規模生物潮入侵!各單位進入戰鬥準備!” ... “這太難以置信了!”切斯拉夫從睡夢中醒來,望着無人偵察機拍攝的景象——在熒光的大地上,數片熒光的潮流正在快速逼近:“這些未錄入記錄的生物本來應該處于遷徙狀态,與我們毫不相幹,但幾乎在同一時間,它們的遷徙群落直角轉向甚至原地掉頭,向着我們奔襲而來。

    ” “看起來像是大自然在控制這些生物。

    ”一名陸軍團長說道。

     “是的,整個世界都對我們充滿了惡意。

    ” ... 停車場上,無數在猩紅燈光下晃動的人影奔向車庫,躍上那一輛輛形似白色山峰的T-80和T-72主戰坦克。

    坦克的發動機齊鳴着,似乎是一首宏大的交響樂。

     “快!進入戰鬥狀态!”安東高喊道,同時躍上那輛T-90A主戰坦克。

     坐在坦克中,安東反而愈發感覺到震動的強烈——一種能讓這頭46噸重的巨獸都顫抖的微型地震。

     驟然間,車庫周圍軟爛的泥土層出現無數條裂縫,漆黑的縫隙如大地暴漲的黑色血管群,從數厘米寬大小急速擴大,擴大至數米寬,直到将整片大地都扯得粉碎。

     “快!離開這裡!”安東向着駕駛員喊道,駕駛員立刻讓坦克原地轉向,而後加油門,使坦克碾過地面上破碎的土丘飛馳起來,掀起一道粗長的塵龍... 車庫的混凝土地面随着地面的下限和崩解也開始出現大量裂紋,看起來就像一塊被掰碎的灰色餅幹。

    而後停車場中心出現一道長約30米,寬約10米的巨大裂痕,兩側支離破碎的大地像浪潮般向裂縫中湧去,墜向那漆黑的地下世界。

     一輛2S19自行火炮頂着臃腫的炮塔,試圖沖出地裂的範圍,但很快就被一座倒塌的廠房掩埋,伴随着發動機不甘的嘶吼,這輛2S19自行火炮瞬間被地面的裂縫吞噬。

     數秒之後,整片大地猶如被戳破的鼓面般,帶着無數碎塊驟然墜落,無數滾石落下時激起的塵埃形成一團不斷擴散的黑色霧霾。

    而在安東看來,那片黑色霧霾就如同滔天巨浪般湧來,吞噬一輛輛飛馳的主戰坦克。

     一聲滾雷般的巨響——黑色霧霾下的世界已經轟然坍塌。

     地面仍在繼續開裂。

    一輛T-80U跟在安東所乘的T-90A後方不到一米的位置,但T-80U履帶下的地面迅速傾斜下陷,向着黑色霧霾中漏出的深坑一角墜去,而炮塔上的車長艙蓋則被打開,車長探出的上半身瞬間被飛沙走石掩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T-90A的炮手在安東的命令下迅速旋轉炮塔,那門125MM滑膛炮如一根巨型亢龍锏般揮過後方T-80U坦克的上方,車長立刻躍出正在不斷下陷的T-80U,雙臂環抱住炮管,被炮管吊着懸挂在空中。

     而那輛T-80U則驟然昂首,而後瞬間向深坑中退去,那門125MM火炮像寶劍入鞘般消失在地平線上,數秒過後,隻剩一陣沉悶的響聲——這輛主戰坦克已經在天坑底部摔成一張鐵餅,隻有被吊在炮管上的車長幸存。

     黑色的霧霾很快散去,沉入深坑中,直到此時,安東才看清這恐怖的現象。

     原先是車庫的地方,已經化作一個巨大的天坑,直徑約為40米,深可達百米以上,宛若潔白的荒原上出現一個被巨大刺刀戳出的貫穿傷。

    深坑中仍有稀疏的W-1白絨菌覆蓋,但更多的是醜陋肮髒的岩壁,像畸形的肌肉般突出來。

     減慢車速,放下炮管,那名坦克車長剛想放松被炮管拉扯得酸痛的手臂,就被一股強烈的氣味刺激到口鼻,眼眶和鼻尖瞬間泛上一層刺痛的紅,而後車長捂着臉跪坐在地。

     一輛BMP-3中的軍醫戴上防毒面具下車,将渾身泛出灼傷痕迹的車長拖入步戰車中,進行簡單醫治。

     “同志,不要驚慌,你怎麼了?”一名軍醫打開醫療箱問道。

     “同志...我感覺我的臉着火了...還有一種很濃的胃酸氣味...”車長口齒不清。

     “是腐蝕性物質造成的灼傷,類似胃酸的灼傷,隻不過這種酸的腐蝕性更強,其中的鹽酸濃度很高,已經接近濃鹽酸的濃度了。

    ”另一名軍醫摘下車長的坦克防震帽防止皮膚與其黏連,并立刻用數袋清水沖洗。

     BMP-3車内,雖然有加壓措施防止外部氣體進入,外加成員全部佩戴防毒面具,但其中的士兵們還是稱車内有股令人作嘔的胃酸味。

     安東透過車長鏡觀望着眼前深不見底的巨坑,這讓他想起了2007年2月23日危地馬拉的天坑事件。

     安東調出T-90A上空氣質量檢測儀的數據——空氣質量檢測儀檢測到空氣中含有大量腐蝕性氣體。

    即便是W-1白絨菌,也在這種腐蝕性氣體的影響下失去熒光,大地上出現一塊灰白色的斑點。

     安東結合軍醫提供的情報推斷,那些腐蝕性氣體應當是W-1白絨菌所産生的胃酸揮發後形成的。

    這些胃酸并不一定用于腐蝕動物屍體,甚至并不來自胃,它更像是W-1白絨菌為破壞岩層演化出的一種武器。

     天坑中的岩壁被籠罩在一層稀薄的液體光澤下,不斷冒出細小的氣泡,而正是這微小氣泡造成的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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