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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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半個來月的精心調養,範材的身體漸漸恢複了些許活力。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他便會想起王鹦鹉曾提及的那場血腥的屠殺——範晔、孔熙先以及全族的悲劇,那畫面如同噩夢般萦繞在他的心頭,讓他頭痛欲裂。

    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親手殺了劉義隆以洩心頭之恨。

     然而,每當範材擡頭望向窗外的明月,又不得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現在這副病弱的模樣,哪裡會是朝廷的對手?那些昔日的好友與親人,如今不是身首異處,就是被流放到偏遠的邊疆,能夠苟活于世,已是他莫大的幸運。

     王鹦鹉,和她的父親王叔,對範材有着救命之恩。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去傷害任何無辜的人,尤其是像王鹦鹉這樣對他有恩的人。

     每當範材看到王鹦鹉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他的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個人——采藻。

    雖然采藻不如王鹦鹉那般美麗動人,但她的溫柔與聰慧,卻深深地吸引着範材。

    他們曾經兩情相悅,那段時光,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

     孔采藻,孔熙先的女兒,一個與衆不同的女子。

    她雖出身于名門望族,是廣州刺史孔默子的孫女,但卻對針織女工毫無興趣,反而熱衷于醫術、武功、玄學和天文。

    每當範材想起采藻那專注而堅定的眼神,他的心中便充滿了憂慮。

     如今,孔采藻又身在何方呢?她是否出了大宋去了魏國,也如同自己一樣,在這亂世之中艱難求生?範材不敢想象,采藻一個女子,即使她身懷武藝,又如何能夠在這充滿殺戮與陰謀的世界中獨善其身? 也許,她已經被朝廷流放,也許,她已經遭遇了不測,也許,她此刻正被囚禁在尚方或者奚官,成為了一名任人宰割的奴婢。

    王國寺,如今是否也已經被朝廷查抄,成為了一片廢墟? ......... 孔采藻躺在一張破舊不堪的木闆床上,屋内昏暗,隻有一束微弱的光線從破舊的窗戶縫隙中透進來,勉強照亮了她蒼白而憔悴的臉龐。

    她的雙眼緊閉,呼吸微弱,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一塊淤青的額頭揭示出她不久前經曆的驚險遭遇——從蔣山懸崖跌落,那塊堅硬的石頭将她的記憶撞得支離破碎。

     張阿鐵,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皺着眉頭站在床邊,目光在孔采藻身上來回打量。

    他的臉上寫滿了嫌棄與不滿,嘴裡嘀咕着:“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女人?看着就傻乎乎的,還昏迷不醒,我以後怎麼跟她過日子?” 嚴牙婆站在一旁,身材矮小,臉上堆滿了谄媚的笑容,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她嘿嘿一笑,回答道:“阿鐵啊,你可别小看了她。

    她雖然現在昏迷不醒,但傻乎乎的,傻乎乎的才好,好控制。

    ” 張阿鐵聞言,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

    他瞥了一眼嚴牙婆,心中暗自盤算。

    雖然孔采藻現在看起來确實傻乎乎的,但嚴牙婆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他歎了口氣,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這間小屋簡陋而陳舊,牆上布滿了斑駁的污漬和裂縫,屋頂上的瓦片也殘缺不全。

    屋内的家具都是破舊的,隻有一張木闆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

    桌子上擺放着幾個破舊的碗碟和一瓶已經見底的米酒。

    整個房間彌漫着一種潮濕而發黴的氣味,讓人感到十分壓抑。

     張阿鐵走到桌子旁,拿起那瓶米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他心中充滿了煩躁和不滿,但想到嚴牙婆的話,他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回床邊,看着昏迷不醒的孔采藻,張阿鐵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孔采藻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中透露出迷茫與恐懼。

    她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刺紮着她的神經,每一下都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她努力想要坐起身來,但身體卻異常沉重,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着。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破舊的小屋,四周陳設簡陋,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潮濕而發黴的氣味。

    她心中充滿了困惑與不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就在這時,孔采藻聽到了門外的對話聲。

    一個滿臉皺紋、眼神狡黠的老婆婆走了進來,她就是人牙子嚴牙婆。

    她看到孔采藻已經醒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媳婦兒,你終于醒了。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孔采藻耳邊響起。

    她擡頭望去,隻見一個滿臉絡腮胡、臉上還有一條刀疤的男人站在床邊。

    這個男人一臉兇神惡煞的長相,讓孔采藻感到害怕極了。

     這個男人叫張阿鐵,平時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喜歡小偷小摸。

    他曾被關在建康的牢獄裡,坐了三年冶鐵的徒刑。

    恰逢劉義隆大赦天下,他才被放出來。

    已經40歲的他,還未能娶上媳婦。

    這不,剛被放出來不久,他就又幹起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用偷來的東西在當鋪換了錢,然後找到了吳興姓嚴的牙婆,買下了失憶的孔采藻。

     張阿鐵看着孔采藻那迷茫而無助的眼神,心中閃過一絲不耐,但又很快掩飾過去。

    他努力裝作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溫柔,試圖安撫孔采藻的情緒。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媳婦兒,你别怕,怎麼你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你丈夫呀?”張阿鐵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握住孔采藻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孔采藻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滿是疑惑。

    “媳婦兒?你是誰?”她小聲地問道,聲音中透露着無助和迷茫。

     “我是阿鐵呀,你這摔了一跤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你是我媳婦,我是你夫主呀。

    ”張阿鐵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