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认清现实(幸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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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小鬧的興趣愛好而已。

     霓虹的網球,并沒有讓所有人都如癡如狂。

     而此時的幸村精市,也并沒有足以讓父親讓步的賽場成績。

     幸村緒方說:“你也該接觸公司的事務了。

    ” 幸村家隻有兩個孩子,幸村夫人因為接連生下的孩子都是病弱體質,不敢再要第三個孩子。

     羚子的出生就是因為幸村精市小時候太過體弱。

     幸村緒方一頭栽在創業裡,不願意以後把自己的心血讓給外人,他對妻子提出要一個健康的孩子。

     誰知二胎的女兒出生後差點沒養活,這些年在幸村夫人精心的照料下才好轉了一點。

     幸村夫人總是很愧疚,兩個孩子出生起身體就不好,她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再要孩子。

     幸好的是幸村精市從開始打網球起,身體就日漸轉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幸村緒方沒有反對他繼續打網球。

     但在幸村緒方沒有了解過,在他眼裡隻是興趣愛好的事情,在幸村精市心裡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我不要。

    ” 幸村精市冷聲拒絕。

     幸村緒方皺起眉頭,看着面前微垂着頭的兒子,語氣裡帶上了火氣:“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

    ”幸村精市擡起頭直視父親的眼睛,語氣堅決,“我不要去讀你安排的大學,我也不要去你的公司。

    ” 那天晚上,幸村精市第一次态度強硬的反抗了父親,兩人的争吵聲越來越大。

     母親的勸解也無用,幸村緒方一怒之下直說要直接解除幸村精市在俱樂部的合同,作為監護人出面,未成年的簽約人隻能跟着監護人走。

     “咣!” 水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水花四散逃竄,杯身四分五裂。

     夜晚,安靜了。

     要說幸村精市對父親是什麼感覺? 很尊敬,也很讨厭。

     非常的自相矛盾—— 幸村精市從小就知道,父親一個人撐起這個家,很辛苦也很了不起。

     但是年幼的孩子是需要愛來滋養的,他也渴望過父親如同普通人家的父親那般,陪伴他,關心他。

     而不是每一次回家都是短暫的停留,接不完的電話,公事公辦的态度,成為一個陌生又疏離的父親。

     不想成為父親那種大人。

     幸村精市離開了家,八月的夜晚不是很涼,神奈川的沙灘上還有許多來散步的多個年齡段的情侶。

     幸村精市下意識把電話打給了真田,撥出号碼後才想起,真田還在集訓營裡,這個時間他也出不來。

     而且他真來了,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雖然是這麼想,但幸村沒有挂掉電話,但是他在沙灘上走了一個來回,重撥了兩次,還是沒人接聽。

     突然感覺很委屈。

     幸村抿着唇把真田拉黑了,這一刻的念頭是,讓他再也找不到自己。

     隻是沒想到一念成谶。

     幸村精市第二天就出國了,幸村緒方到底沒有把他的簽約解除,也沒有再提讓他接觸公司事務的話。

     同年11月,幸村精市在俱樂部的安排下,去參加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亞太區外卡賽,地址在種花家。

     上場之前,他拿起水杯想喝口水,手上卻突然失力,水杯掉在網球袋上,迅速浸濕進去。

     幸村精市連忙把水杯拿起來,再一看,球拍的網子上都挂着水珠了。

     他心裡突然很不安。

     今天的對手是個熟人,幸村精市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手冢。

     手冢簽約的是德國柏林普魯士網球俱樂部,基本德國代表隊的人都是簽約在那裡,目前的世界第一職業網球選手約爾克就是那裡最大的招牌。

     幸村帶領立海大在國三那年在關東和全國大賽上敗給了青學,他在世界賽上也敗給了手冢。

     他不想再輸一次—— 但是今天這場比賽,比以往任何一場都要狼狽。

     雙手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控制不住。

     他拼命的奔跑,吸入的風跟刀片一樣,刮得他的五髒六腑都鮮血淋漓。

     手冢喊了暫停,詢問他是否有事。

     幸村沉默的看着他。

     他仍記得在世界賽上,他和手冢的對決,在一次接球的間隙裡,他側頭看向了站在觀賽區的真田。

     真田的視線,在手冢身上。

     他看到真田的嘴唇張合了一瞬,像是在喃喃自語什麼。

     那個時候,他離觀賽區很遠,但真田的聲音就是透過風傳到了他的耳中。

     真田說:真不愧是手冢…… 真田總是在關注手冢,那麼這一次呢? 幸村忽然笑了。

     弦一郎,你這次,也在看着嗎? 手冢擔心幸村身體出現問題,勸他放棄。

     幸村拒絕了,轉身走回發球區。

     他幸村精市,就算死在球場上,也不會認輸。

     在心髒驟痛,意識陷入混沌的那一刻,幸村好像感知到了什麼。

     晴朗的天空沒有一點陰霾,但幸村就是聽到了雷鳴聲,那道雷鳴聲像是在嘲笑他,告訴他這是他擅自脫離的懲罰。

     是懲罰—— 這一次是在直播的鏡頭下狼狽的倒在球場上,不用媒體杜撰,觀看比賽的人在網絡上口口相傳,幸村舊病複發的事就人盡皆知了。

     “沒有治好的可能了。

    ” “他的病體源在侵蝕他的神經系統。

    ” “如果在剛複發的時候及時接受治療,可能還有抑制的概率。

    ” “現在必須做手術,不然他會癱瘓。

    ” “但是手術的成功率……” 幸村是在病房裡醒來的,護士是金色頭發的外國人,他才知道他被轉移到德國最大的運動員康複醫院了。

     他昏迷了一周的時間,隻能用吊瓶輸送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

     怪不得,感覺全身無力,胃裡空空的。

     “為什麼治不好?!你不是神經科最好的醫生嗎?!” 幸村想去找醫生詢問自己的情況,在醫生辦公室前面的樓梯口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第一次聽到父親的聲音裡充斥着哀求和絕望,也是第一次,看到父親佝偻着身體在懇求别人。

     “我求求你救救他!那孩子都沒滿16歲!他還那麼小!” “你不是号稱神經科手術100%成功的醫生嗎?!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幸村站在樓梯口,看着敞着門的辦公室裡,那個從來都是嚴謹正經的父親此時身上風霜未消除,他抓着一個年邁的醫生不斷的懇求着。

     那個醫生說的是英文,其中意思就是他被請來就是來看幸村精市的,但是幸村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他接手就能好的。

     而父親像是聽不懂那麼簡單的英文,還是用着日語一直在懇求。

     幸村第一次發現,父親的背沒有那麼直,父親的頭發,都白了一大片了。

     父親老了。

     眼淚不争氣的滑落下來,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原來真的很任性。

     他知道,他們都愛着他,所以他才敢任意妄為。

     任意妄為的逃避一切問題—— 幸村緒方來到病房時,已經收拾好形象,他打開門看到兒子坐在床上,像是剛醒來沒一會兒。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消瘦的兒子,張了張嘴,本來想盡量緩和語氣,出聲時卻還是帶着以往的冷硬。

     他說:“精市,接受治療吧。

    ” 接受治療起,就不能再拿起網球拍。

     幸村精市說:“好。

    ” 這一年,幸村精市學會了向現實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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