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砍脑壳遭枪打冷炮子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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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闆剛剛一擱好,一船的人,就算也是這深山老林的。

    和天下的國人也差不多,有點沉不住氣了。

     想上班的,要趕車的。

    最是急得傷心的,還是挑擔子,做小生意的。

    都巴不得自己快一些上岸,能夠找一個好點地方。

    自己做起生意來,那就要比别個,就灑脫一些了。

     那幾個“ABC”呢,也有事無事,吹起了口哨。

    有一個人,還用腳踮着拍子,怪聲怪氣地,趕快要朝到前頭拱去了。

     也是那客家大嫂,活該倒黴吧。

    隻見她那前腳剛剛踩上杉木跳闆,那個大塊頭,就從船邊上,隻一個側身,硬是要擠了上去。

     隻聽見她“啊”地一聲,一個趔趄。

    要不是旁邊的老艄公眼疾手快,從後頭一個箭步上去,抓住了那棕片背簍帶。

    她娘崽兩個,隻怕是早就洗了冷水澡。

    大家正在驚訝之時: “ABC”卻趁着這個機會,接二連三地,直往跳闆上沖去了。

     這時,傩送直氣得怒目圓睜了。

    隻見他呼地一聲,就沖了上去,一把就捋住了那大塊頭的衣服: “看看你們哎,把人家倆娘崽,給撞倒了!” 他滿以為,自己隻要是這麼一喝,那些理虧的人,就應該害怕了吧?哪曉得說時慢,那時快。

     隻見那大塊頭反轉臉來,二話沒說,就來了一個“屙屎樁”:“砰”地朝到傩送當胸,狠狠地,就是一拳過來。

     又拉開弓箭步:“乒乒乓乓”地,一陣子拳腳,就跟上來了。

     傩送被打得人靠在了船舷上:“ABC”飛快的跑掉了。

    苟妹急得一身是汗,她看見傩送嘴角上,有一股殷紅的血,便取出了自己的繡花帕,想要遞了過去,給他揩一下子。

    正在猶豫之間,前面又麼喝喧天地,吼了起來—— “背時的喲!砍腦殼的喲,遭槍打,冷炮子穿的喲!” 客家大嫂看着,散流在河水上面的大蛋花。

    一手捧着兒子,一手又拍在胸脯,又在那裡,抹眼淚了: “怎麼得了喲!好不容易,弄來了良種的蛋雞,生下了這點蛋。

    我家裡的男人,還在床上。

    等着這賣蛋的錢,去鋪子裡,揀藥哩!碰到了鬼喲!槍打的啊!” 她邊哭邊罵。

    邊罵又邊把醫生給她男人開的藥單子,取了出來,拿在手上,無目的的揮舞着。

     一船上的人,一時間都感到十分傷腦筋。

    往前去抓“ABC”嗎?沒有多大的意思。

    繞過去,自己上岸算了,哪個都不好意思,來開這個張! 正在大家百無一見的時候,隻見傩送已經站在衆人的面前,邊擦着嘴邊上的血迹,邊高聲地說: “同船過渡,有難相幫。

    大嫂的雞蛋,我們都看着它,打爛了的。

    她家裡頭的男人,還躺在病床上,等着這錢,去揀藥呢。

    我們一個個,來幫上一點點,也好給她,湊一付藥錢吧!” 說完他邊從搭兜裡,取出來那張五塊錢的票子。

    邊就從地下,撿起自己的羊毛鬥笠。

    把那張票子,端端正正地,放到竹圈圈裡。

    然後莊嚴地,擎得有齊眉高。

     一時間,滿船的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