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面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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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魚兒的母親近來被一種莫名的不安所籠罩。

    每一個靜谧的夜晚,當她陷入沉睡,便會踏入同一個夢境。

    那夢境宛如一片迷霧重重的幽林,她在其間慌亂地奔走,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四周是無盡的昏暗,唯有一個模糊的背影,似是小魚兒的模樣,在遠方若隐若現。

    她想要呼喊,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每次從這個夢中驚醒,她的心都被恐懼緊緊揪住,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影随形,在那之後的一整天,她都會神思恍惚,總覺得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将發生,而她隻能在這未知的惶恐中,苦苦掙紮,被那夢境的陰影無情地侵蝕着内心的安甯。

     在那偏遠的知青下鄉農場裡,狂風在屋外呼嘯而過,吹得破舊的窗棂哐當作響,似是在為屋内的悲劇發出哀号。

    昏黃的燈光在屋内搖曳不定,女知青躺在冰冷且硬邦邦的土炕上,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她那原本素淨的衣衫此刻已被鮮血浸透,身下的炕席也被鮮血暈染出一片刺目的紅,與屋内簡陋的陳設、斑駁的牆壁構成了一幅凄慘的畫面。

     王新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她的雙手在昏暗的光線下顫抖着,在血水中慌亂地忙碌。

    屋外的風聲、屋内她驚恐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讓這狹小的空間彌漫着死亡的氣息。

    女知青的眼神迷離,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她的身體在血泊中愈發顯得單薄無助,而那剛剛出生的小生命,靜靜地躺在一旁,仿佛被這無情的世界所遺忘。

    在那彌漫着哀傷與絕望的知青小屋内,吳曼魚躺在簡陋的床鋪上,生命的光彩正從她的眼眸中漸漸消逝。

    她的身旁,剛剛降臨世間的孩子懵懂地嗚咽着,仿佛也在為這即将到來的離别而不安。

     吳曼魚顫抖着雙手,從懷中緩緩取出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那玉佩在黯淡的光線下仍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将玉佩塞到王新榮的手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姐,這孩子就交給你了,我在這世上已無牽挂,隻盼他能好好長大。

    這塊玉佩是我家祖傳,日後若他有機會知曉身世,便憑此相認。

    ”她的聲音微弱卻堅定,每一個字都飽含着對孩子深深的眷戀與不舍。

     王新榮緊緊握着玉佩,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她哽咽着點頭:“曼魚,你放心,我定會視如己出,把孩子拉扯大。

    ”吳曼魚的嘴角浮起一絲欣慰的笑意,目光久久停留在孩子身上,随後緩緩合上雙眼,仿佛陷入了一場再也不會醒來的沉睡,隻有那孩子的啼哭聲,還在屋内久久回蕩,訴說着無盡的悲傷與無奈。

     夢境驚惶 王母在睡夢中眉頭緊皺,額頭上滿是汗珠。

    她看見那熟悉的山巒,小魚兒小小的身影正孤單地走在山徑上。

    突然,周圍的草叢中竄出幾隻野狼,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兇光。

    野狼們發出低沉的咆哮,向着小魚兒撲了過去。

    小魚兒驚恐地瞪大雙眼,拼命地奔跑呼喊,可稚嫩的腳步怎能快過野狼的利齒。

    野狼将小魚兒撲倒在地,尖銳的爪子撕裂了他的衣衫,鮮血瞬間染紅了草地。

    王母在夢中想要沖過去,卻感覺雙腿像是被定住一般,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野狼撕咬着小魚兒,那凄慘的哭喊聲仿佛一把利刃直刺她的心房,她猛地從夢中驚醒,大口喘着粗氣,心仍在胸腔中劇烈跳動。

     苦難流離 小魚兒被奶奶賣掉後,被帶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破敗的地方。

    他住在一個狹小潮濕的棚屋裡,每日隻能得到一點點殘羹剩飯,那飯菜常常是馊臭發黴的,難以下咽。

    他被迫做着繁重的苦力活,小小的身軀扛着沉重的擔子,在崎岖的山路上來回奔波。

    他的雙手滿是傷口和老繭,雙腳也被磨得鮮血淋漓。

    周圍的人對他非打即罵,稍有差錯就會招來一頓毒打。

    夜裡,他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裡,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破衣,寒風透過縫隙吹進來,凍得他瑟瑟發抖。

    他常常在黑暗中默默流淚,思念着曾經的家,思念着那些或許還在牽挂他的人,可在這無盡的苦難中,他的未來看不到一絲希望,隻能在命運的泥沼裡。

     王欣榮獨自坐在昏暗的出租屋内,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沙啞且帶着無盡的自責,對着寂靜的四周喃喃自語:“是曼瑜嗎?曼瑜,你在怪我嗎?怪我沒能護好那孩子?是姐的錯,是王姐對不住你啊。

    我把小魚兒弄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