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贴身小衣,挂到了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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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二十兩!” 原先說定十兩,船家探頭望天,還是搖頭,“這不是錢的事。

    ” “三十兩。

    ” “唉呀……” “一百兩。

    船不必到岸,你中途便能折返。

    ” “……” 滿腔急切中,聞蟬終于得到一句: “娘子莫淋濕,快登船吧!” 近旁人匆匆折返避雨,剛離岸的船也在靠岸,隻有聞蟬孤身逆行,冒雨解下纜繩,漂離這片靠了四年的岸。

     岸邊亭子裡,不遠處高樓上,許多雙眼睛好奇打量着這不怕死的女人,看一葉孤船漂泊入海。

     聞蟬躲進船艙,抱緊膝頭包袱,雨點隔船身重重敲在頭頂。

     一如臨走前,檀頌在屋内拍門。

     在瓊州的樁樁件件,如走馬燈般浮現眼前。

     有檀頌,有王妗,有宅院裡的玲珑小巧,也有茶鋪裡的梁媽媽…… 這些,都與那岸口一道,漸行漸遠了。

     轟隆—— 驚雷乍作,船家搖橹的手都一抖。

     他蓑衣草帽上雨水滴連成線,大浪更兇猛舔舐着單薄的船身,人力不及天力,這小船似在不進反退。

     “娘子,娘子!” 呼嘯風聲裡,聞蟬聽見船家的嗓音飄來。

     “夠遠了沒啊?要命還是回去吧!” 不一會兒又變成:“算了算了你那銀子我不收了!我折返了啊——” 聞蟬從船艙裡探出身,才知他為何臨陣脫逃。

     風裹着雨在海上打成旋,四顧茫茫昏暗,仿佛随時都會迷失方向。

     她不過是要做一出“畏罪潛逃”,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就……” 恰是此時,一座又大又穩的樓船,破開雨幕,出現在眼前。

     聞蟬也不顧暴雨,匆匆掏出幾個銀錠塞給船家,便隻管立在船頭,任飓風灌入衫襖,單薄的身體似随時會被吹走。

     兩船愈靠愈近,不過數丈時,聞蟬忽見寒光一閃。

     有人在樓船上拉弓搭箭。

     石青一身黑衣早裹緊勁瘦的身形,弦拉到最深處。

     忽然,手臂一痛。

     那羽箭便如被拍死的蒼蠅,直直下墜,被洶湧海面吞入。

     “幹什麼!” 拍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陸英,“誰讓你自作主張!” “我……” “石青。

    ” 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石青立刻辯解:“爺你信我,隻要把那船帆射下來,娘子便決計走不了了!” 謝雲章咳了幾聲。

     緩過來才說:“你會吓到她。

    ” 石青:啊? 趁他發愣,陸英反手繳了他的弓。

     那寒光消失了。

     聞蟬仰着面,見甲闆上放下繩梯,把包袱一系,奮力攀爬。

     最後是陸英拉她上去的。

     焦黃的紙傘為她遮蔽亂雨,陸英又将一件氅衣披到她身上。

     “大人在樓上等您!” 廂房内。

     衣裳裡的水濕哒哒淌一地,發間的水則滲下前額,挂在眼睫上,引她不适眨了眨眼。

     謝雲章還是沒露面,隻坐在一扇山水屏風後。

     “娘子,得罪了。

    ” 陸英說完,一把奪過她的包袱。

     聞蟬想攔,卻不及她快。

     手臂剛張開些許,陸英的手便利索搜上來,在她身前身後好一通摸索。

     聞蟬這回任她搜,并不反抗。

     她最後又道一聲“多有得罪”,才繞到屏風後打開包袱。

     低聲對男人彙報:“碎銀一包,紋銀二百兩,銀票一千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