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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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安下心來。

     有一次,李若宏不停地求她,求她讓他出去玩一會,并且一再向她保證,隻去二十分鐘,也絕對不去河邊玩。

    她終于答應了他,打開門放他出去。

     她焦急地等着。

     可是那天李若宏一直去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家,而且是去河邊了,她罵他,他說,河邊太好玩了,他忘記了時間。

     有一天,李若宏又出去玩了,她很擔心他,就出門去找。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她在路上遇見一個同村的十幾歲的男孩,她問他有沒有看見李若宏,他說有,就在河邊,他還說要帶她去找。

     走了很長一段路,她問他怎麼還沒到,他說就快到了,就在前面。

     他一直把她帶到河邊一個長滿青草的山坡上。

     突然,他用手臂箍着她的脖子,說她很美,還說着要她做他老婆之類的話,然後把她按倒在草地上。

     她吓壞了,一下哭了起來,連她自己也想不到她竟然哭得那麼大聲。

    他大概害怕了,放開了她。

     她立刻跑開了,沒跑幾步,她的一個膝蓋發軟,摔了一跤,但她很快爬了起來,努力讓自己走快點。

    直到走到有人的地方,她才松了一口氣。

     類似這樣的事在她成長的過程中不算少,感謝上天,每一次都讓她平安逃脫。

     少年後的她漸漸學會保護自己。

     一個夏天的下午,她剛從外面回到家,家裡沒有其他的人,黎愛福也跟着回來了。

     她好像沒有做錯事,不知道她又怎麼惹黎愛福生氣了,黎愛福很兇。

     黎愛福在走廊上拿起李檢明那套打井的工具裡一把異常鋒利的直鋤,說要切掉她的腳。

     她害怕極了,一邊跑一邊去開走廊到天井的木門,可是那天那扇木門關得很緊,她怎麼使勁都開不了。

     黎愛福追上來了,她隻感覺到那冰涼的鋒刃削下來貼在後腳跟上,她吓得大叫,哭了起來,剛好木門終于在那一瞬間打開了,她逃了出去。

     也許黎愛福隻是想吓唬她一下,但是她不敢挑戰黎愛福的膽量。

     不久前家裡的母貓因為偷吃黎愛福的剩飯菜,已經被她活活的剁去了一隻耳朵。

     她一邊拼命跑,一邊回頭看黎愛福有沒有繼續追上來。

     終于黎愛福沒有追上來。

     她一直跑到一個荒廢的一人高的泥磚牆裡面,找了一個她認為安全的角落坐了下來。

     過了很久很久,她那因為充滿恐懼而一直抽動着的心髒才慢慢地平複下來。

     直到傍晚,她覺得家裡有其他人了才敢回家。

     黎愛福卻不動聲色,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她慶幸黎愛福沒有再罵她。

     黎愛福打她經常都是随手狠狠的給她的頭幾個“菱角”,再不就是随手在廚房上拿根松枝,其實她大部分都忘了,隻記得直到上了小學,她的腿上和身上每天都布滿了深淺不一的青色的“浪”。

     他們說她小時候很愛哭。

     其實她後來便不再哭了,至少不再在别人面前哭。

     上學以後,她每天都要做飯,中午和傍晚。

     黎愛福教她做飯,教她炒菜,教她洗衣服,教她做所有的家務事,而那種時候黎愛福不會罵她,有時還會誇她做得好。

     她很樂意去做,她覺得她把家務做好了,媽媽也會高興。

     黎愛福教她洗衣服要她先洗李檢明的,然後是李若宏的,最後才是她們兩個的,黎愛福說女人都是髒的。

     她不懂,怎麼女人都是髒的呢?她覺得自己很幹淨呀,衣服天天換,頭發也經常洗,怎麼會髒呢?但她沒有問。

     她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名。

     有時她的數學題不會做就問黎愛福,黎愛福叫她讀題一遍,通常她還沒讀完就知道怎麼做了,黎愛福就會笑着誇她。

     殷笑和黎愛福的戰争一直都在,有時候她和黎愛福走得近了,殷笑就會罵她是“反骨種”。

     黎愛福的竈頭在前面。

     下雨的時候,她就會坐在竈台前,看一滴滴、一條條的雨水落在屋背的瓦片上,發出清脆而動聽的聲音,從屋頂到屋檐,那些密密的雨水瞬間彙聚成一條條急流奔湧而下,落在天井上。

     偶爾還會下冰雹。

     童年的雨一直落在她的心上。

     有時候,她就那樣靜靜地站着,看着雨,什麼也不說。

     少年後的她漸漸變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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