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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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三章風雨欲來 顧億一腳踹開房門,将樹枝摔到地上,喘氣道,“夠不?” 溫長安淡淡瞄了一眼,正想說話,轉眸看到枝葉上綁着的白條,緩緩露出一個笑來,“你去了城外?” “嗯,城裡沒有。

    ” 溫長安擡手一揮,一片桑葉咻一下飛到他指尖,他将綠葉包在手心,掌中綠光微閃。

     “給你。

    ”片刻後,他将桑葉遞給顧億,示意她貼在眼睛上。

     顧億不明就裡,将綠葉輕輕蓋在右眼上,神情的事情發生了。

     她的視線不僅沒被葉片遮住,反而十分清晰,就像是透過放大鏡看物,唯一的區别是,看到的物品始終被一層淡淡的綠色籠罩。

     顧億十分稀奇,“這是啥?” 隔着葉片,溫長安的笑容十分溫柔,“你有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就是肩膀忽然有點涼,”顧億揉了揉肩,“估計是剛剛扛樹硌到了。

    ” 溫長安輕笑一聲,指了指上面。

     顧億下意識擡頭,下一刻小臉一白,驚叫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扔葉拔劍,刺了過去。

     在屋頂上,不知何時,竟吊着一個死鬼,披頭散發,舌頭拖到腳背。

    而顧億感到肩膀涼,是因為那死鬼的腳正好搭在她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着。

     顧億一劍将它砍得魂飛魄散,連鬼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溫長安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扶桑葉,見鬼神,如何?” 這土垚城有個風俗,将死之人不能死在家中,要帶到城外,架在樹上,最後一口氣散在上面之後,再系一條白布。

     這樣的樹比較不吉利,大家一般不會去碰,害怕招惹不幹淨的東西。

     而顧億找的這棵桑樹,前不久剛吊死一個男人,桑樹聚陰,男人死後成了厲鬼,時不時吓唬過路之人,想找個替死鬼。

     見顧億砍樹枝,它激動得直抽抽,這小子竟然沒有一絲陽氣,大補之物。

    它幹脆附在樹枝上面,跟她回家,尋機弄死她,不想這沒靈核的家夥,竟然是個劍士。

     連發揮的機會都沒有,就又死了一次。

     顧億心有餘悸,還未從突然見鬼的恐懼中脫離,就聽到對方戲耍的聲音,不由暗暗咬牙。

     她忍住怒意,忽地露出一個笑來,“不錯不錯,要不是舌頭太長,我還以為是你挂在上面呢。

    ” 溫長安沒與她做口舌之争,他又摘了一片桑葉,指尖輕彈,那葉片便化作一隻翠鳥,咻一下飛了出去。

     顧億輕輕咦了一聲,好奇道,“這是什麼?” “扶桑探靈,覓影蹤。

    ” 顧億收起澄瀾,“那我們不跟上去嗎?” 溫長安轉身看向窗外,夜色漸濃,樹影搖曳。

    他輕輕歎息,“不用了......” 幾乎他話音剛落,窗外便是一聲鳥鳴,翠鳥又回來了,不過是被一隻白雀銜在口中。

     翠鳥伸頸哀鳴,嘭一聲,綠芒一閃,變成一片桑葉。

     桑葉晃晃悠悠,飄然而下,落在一隻掌中,瞬間被碾碎成汁。

     下一刻,顧億身體一輕,被人推到門邊。

     “躲好。

    ”溫長安說完,縱身躍上窗台,飛了出去。

     顧億下意識要跑,臨了腳步一轉,竄到窗邊。

     靜夜沉沉,冷月溶溶。

     客棧上方,兩人淩空對峙。

     令顧億意外的是,一向素白的白洗塵竟也穿了一身紅衣,除了頭發和眼部的鲛紗,幾乎和溫長安一樣打扮。

     溫長安沒有着急動手,他凝望白洗塵,片刻後忽然笑道,“聖子對天衍宮當真忠心,如此重傷不先處理,反而着急來抓人,真是條好狗。

    ” 白洗塵沒說話,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隻以他為中心,靈氣開始彙聚凝結,方圓百裡,前赴後繼。

     奇怪的是,四周靈氣波動如此明顯,這客棧與附近住民,竟無一人出來查看,似乎全然看不見高空兩人。

     忽然,空中爆發一道刺眼光芒,顧億隻覺眼睛生疼,下一刻胸口沉痛,像被人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房間内的桌椅闆凳碎了一地。

     她緩緩坐起身,感覺渾身都痛,擡手抹了下嘴角,果然一道鮮紅。

     顧億暗自咒罵,抖着腿爬起來,挪到窗邊,朝外看去。

     清夜無塵,斷雲微動,哪裡有他人身影。

     剛才的一切,了無痕迹,要不是房間一地狼藉,顧億都要懷疑自己在做夢。

     這兩人不會是同歸于盡了吧?那她的金蛋怎麼辦? 顧億越想越不對,欲跳下去查看情況。

     剛躍上窗台,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

     她猛然回頭,入眼是一片紅。

     “溫兄你......”顧億臉上驚喜凝固,看着來人,心沉了下來。

     白洗塵外袍衣擺處被削去一個大角,露出白色裡衣,顧億這才發現他穿的不是紅衣,而是血衣,該流多少血,才能将一件白衣染得這樣豔。

     顧億不知道,也無心知道。

     因為白發少年已經朝她舉起了手,掌心殺氣翻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 天衍宮傳出一則消息,救世之人已現! 轟! 如冰水入滾油,瞬間引爆整個上宵。

    氏族平民,靈師凡人,高院深宅,大街小巷,上至白發老翁,下至總角小兒,沒有一個人不在讨論此事。

     那可是救世之人! 已經仙逝的蓍草族長曾預言:救世之人現,陰陽輪盤轉。

    莫羅這樣陽盛陰衰的畸形局面,終于要結束了。

     消息傳到伝氏的時候,伝氏族長伝起陽正溫香軟玉在懷。

     他低頭呷了一口美人遞來的美酒,調笑道,“此酒雖好,不及美人醉我。

    ” 珏囡兒捂唇輕笑,輕輕按住對方不老實的手掌,嬌笑道,“大人慣會哄奴,上次将人家往玉人樓一扔,再也不管,奴真是望眼欲穿、眼淚也流幹......” 伝起陽聞言,忙摟住她賠罪,“囡兒,你這真誤會我了,不是我不去尋你,隻是我回來之後有所頓悟,需要閉關......”他捏住珏囡兒手,放在嘴邊香了一下,輕挑道,“好在囡兒與我心有靈犀,知我相思,千裡尋夫......” 說到後兩字,他臉上笑意不減,眼神卻僅僅盯着珏囡兒,隐隐透着陰沉。

     他回到伝氏确實閉關了,卻不是因為有所頓悟,而是那玩意兒又開始鬧騰,無奈之下隻好閉關壓制。

     這珏囡兒與他多次魚水之歡,對他來說,早已是他的人,竟然在他閉關期間,四處招惹氏族子弟,甚至聽說玉人樓的護衛都是她裙下臣,這不是公然給他戴綠帽嗎? 此番去往六大氏族,明面遊玩實際相親,也将伝氏排到最後,簡直豈有此理。

     珏囡兒似乎沒察覺伝起陽的目光,她将手伸進他胸口,四下遊走,直到抓住對方命門。

    聽着熟悉的悶哼聲,委屈道,“我一弱女子,上天垂憐,運氣好點勉強晉階,在玉人樓其他姐妹面前勉強勝過,但玉人樓何種地方?莫說天地外,就是大人一根手指也能将我碾死,它的安排,奴又如何能夠反抗?......” 她聲音哽咽,“你隻知我現在才來,卻不知我之前不過是虛與委蛇、走馬觀花,那些個男人,我連一根手指都不曾被他們碰過,大人不憐惜便罷了,還如此,如此......” 珏囡兒說着掩面哭泣,香肩聳動似十分悲傷。

     伝起陽臉色轉緩,雖不全信,但被對方挑起來的火已經換了個地方,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放低聲音,哄了幾句,雙手已經急不可耐。

     珏囡兒雖還在啜泣,身體卻已打開,欲拒還迎。

     兩人正要進入正題,窗外忽地飛入一道青光,直撲伝起陽。

     伝起陽眉心一皺,随手握住,片刻後臉色微變,叮囑珏囡兒在此等他,便穿好衣服,急沖沖離開了。

     他沒有回頭,所以沒看到床上美人陰狠的目光。

     ... 伝起陽穿過花廊、園林,很快來到一處廳堂。

     一位頭發花白,身形幹瘦的老人坐在一旁,見他到來,忙起身行了一禮。

     伝起陽忙将他扶起,問道,“大長老,找我何事?” 雖竭力掩飾,但語氣中還是洩露了一絲不耐。

     伝雄見他氣血翻湧,腳步虛浮,一看就知道沒少“操勞”,皺眉不悅道,“家主剛出關,還是靜養為好,不宜操勞。

    ” 伝起陽心中不悅,當年,他的養父,上任伝氏家主去世,他一個繼子,能順利上位,當上家主,全靠眼前這位大長老伝雄。

     隻是這伝雄自恃曾是他父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