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兔子被剥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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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啊主人,你還真是心狠手辣,絲毫不念舊情。

     紅芝看着地上那完美的皮,從骨子裡升起濃濃的害怕與膽怯。

     她怕了。

     真的害怕了。

     紅芝從被抓住以後就一直在等待着,等待她的主人能來救她,為什麼一直有這個想法,因為她是所有棋子中利用價值最高的,她是最鋒利的箭,也是最睿智的錦囊。

     但紅芝等啊等啊,從白天等到黑夜從一個刑罰等到另一個刑罰,那些讓她痛不欲生的時刻她都咬牙堅持過來了。

     不是她忠心有多麼深沉,而是隻要她敢透露一個字眼,那麼等待她的,不光是自己被殺,還有與她一同來京城的姐妹們也會殒命。

     紅芝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所以她一直堅持着,忍不下去了也隻敢發出充滿着痛苦的哀嚎聲。

     從前裝滿書墨的肚子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能寫出一手漂亮簪花小楷來的手也被夾得十指紅腫,指甲全無,直到現在還在輕微發抖。

     她好疼,在這個時候,就會想想曾經美好的事來麻痹自己。

     可她從前的十八年都過得不順遂,真正讓她稱得上歡愉的,隻有與李毓靈在一起的時候。

     待在李毓靈身邊,就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回家路,她是自己回故鄉的文牒,是指路的石碑,是自己日思夜想之處高懸的明月。

     可沒當想到這,紅芝就會緊跟着想到老君廟的亭子上李毓靈對她所做之事。

     說無奈吧,有點;說苦澀吧,也有點。

     她與李毓靈,并不算合格的執棋人,因為二人的目的從來不是對立的,而都是棋盤上的棋子,棋盤由誰走,怎麼走,不是她們可以說了算的。

     紅芝靜靜地聽着水聲,在心裡算着時間,想來她已經去到了她該去之地。

     張衍清的到來,壓垮了紅芝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張皮讓她作嘔,可也在告訴她,她已經被舍棄了。

     紅芝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這幾日的堅持有什麼意義,好像所有的舉動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于是張衍清開始問她,她開始回答。

     那天下着雨,她在風雅齋與李毓靈一起用午膳,用到一半,有人敲門。

     “…我過去,就見門口站着一個侍衛,他攔着不讓我進去,可那裡面是我的姐妹,她們發出的求救聲,讓我沒有辦法忽視。

    ”紅芝垂下頭,很無力地苦笑,“我還未來京城時,以為這裡是金銀窩,遍地都是銀子。

    主人選中了我,我很高興,我以為終于有機會可以結束這一切了,沒想到還是一樣。

    ” 紅芝的名氣從江南跟着她來到京城。

     藝妓的身份也跟着來到風雅齋,明明花樓另有地方,但因為她與那些姐妹的存在,風雅齋已經不止一次有花樓裡常光顧的客人來臨。

     京城對藝妓的看法比江南還要苛刻,在這裡,紅芝并沒有得到來之前所幻想的尊重。

     她不願再提起這個身份,卻不得不繼續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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