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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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雪郡主突然扯開衣襟,箭傷潰爛處黏着半片密信:“姐姐你看!這是鎮北侯與南唐往來的罪證!“她将染血的絹帛按在玄甲上,“那老賊在望江樓大笑,說衛家兒郎合該喂狼!“ 姜懷虞的指甲在護心鏡上刮出火星,鏡面倒映出她扭曲的面容:“我要剜他三千六百刀!“她咬碎半塊乳牙,混着血沫吐在密信上,“把他剁碎了喂蜀江的鲶魚!“ 夢琴抖着手捧來衛奉昀的虎頭靴,鞋底沾着馬坡嶺的紅土:“小世子最後...最後還攥着給夫人獵的兔絨...“話未說完,姜懷虞已搶過靴子貼在面頰,仿佛還能嗅到兒子身上的松墨香。

     飛雪郡主突然揮刀削去半邊長發:“明日我便啟程回京,定要...“話被姜懷虞染血的手掌截斷。

    玄甲護心鏡映着兩人重疊的面容,宛如二十年前并肩殺敵的衛國公夫婦。

     “不夠。

    “姜懷虞将斷箭刺入掌心,蘸血在玄甲上畫起邊防圖,“我要他九族盡滅,要南唐王城為昀兒點長明燈!“血珠順着玄鳥紋路蜿蜒,竟與密信上的行軍路線完全重合。

     閣外突然傳來狼群長嚎,姜懷虞推開軒窗,見蜀江對岸燃起三道血色烽火。

    她扯斷九鸾簪上的珍珠鍊,将斷箭系在飛雪郡主的斷槍上:“傳令幽州十二衛,三日後...“ “姐姐!“飛雪奪過斷槍刺入自己舊傷,“讓我當先鋒!我要親手剜出鎮北侯的眼珠祭昀兒!“她傷口迸出的血染紅玄甲,與姜懷虞的血在邊防圖上彙成赤色江流。

     夢琴忽然捧出個鎏金匣:“夫人,這是小世子及冠時存的陳釀。

    “掀開匣蓋,二十壇“玄鳥醉“整齊碼放,壇口紅綢上稚嫩的筆迹寫着“賀娘親四十壽“。

     姜懷虞拍碎酒壇仰頭痛飲,混着血淚的酒液浸透襦裙:“好昀兒...這酒...“她突然将酒壇砸向銅鏡,“待娘親拿鎮北侯的頭顱來下酒!“ 飛雪郡主割破掌心将血滴入酒壇:“此去京城,我要在鎮北侯府門前種滿狼毒花!“她蘸血在玄甲上書寫檄文,字字浸透錦被,“把他妻妾發配為營妓,幼兒充作箭靶!“ 子夜更鼓驟響,姜懷虞将玄甲披在肩頭。

    月光透過護心鏡的裂痕,在她臉上刻下猙獰暗影:“阿雪,去把昀兒抓周用的青銅劍取來。

    “她撫摸着玄甲内襯的乳牙印,“我要用那劍...剜心祭天。

    “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蜀江迷霧時,姜懷虞站在了望塔頂。

    她将衛奉昀的虎頭靴系在旗杆上,看着玄鳥旗卷起血色朝霞。

    飛雪郡主在塔下點燃三百支招魂香,煙霧扭曲成少年執槍的模樣。

     “起棺!“姜懷虞的嘶吼驚起滿城栖鳥。

    十六匹玄馬拉着空棺駛出蜀王府,棺椁上插着的斷箭系滿鎮北侯府的密信。

    夢琴捧着衛奉昀的玄甲跪在棺頭,将發黑的桂花糕撒向蜀江。

     江風卷着紙錢掠過姜懷虞的鬓角,她忽然低笑:“昀兒你看,娘親給你備的及冠禮...“染血的指尖劃過腰間佩劍,“定比白虎皮更合你心意。

    “ 蜀川的秋雨敲打窗棂時,姜懷虞捏碎了手中的藥碗。

    瓷片紮進掌心,血珠順着衛奉昀的玄甲紋路蜿蜒,将南唐邊防圖染成紅梅。

     “姐姐仔細傷口!“飛雪郡主奪過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