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佟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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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口傳來野犬嗚咽,王鐵匠盯着簪尾映出的那點寒光,突然嘶聲大笑:“夫人以為捅破這層窗紙就能扭轉乾坤?南唐鐵騎早過了摩雲嶺!“他猛地後仰脖頸,“那位大人...啊!“ 大娘旋身飛踢正中太陽穴,将人踹得撞上磚牆。

    姜懷虞指尖銀簪忽而化作流光,釘住他欲咬的舌尖:“想學死士嚼舌?“她捏着染血的簪子輕笑,“衛國公府地牢七十二道刑罰,倒要看看你能捱過幾遭。

    “ 雪粒忽然密集起來,姜懷虞起身時望見遠處城樓火光搖曳。

    她将染血的帕子丢給大娘:“把他琵琶骨穿了,拖到朱雀巷的棺材鋪。

    “ “夫人!“王鐵匠忽然掙出一聲嗚咽,“他們抓了我閨女...“ 姜懷虞腳步微頓,回眸時眼底閃過琉璃色:“臘月廿三,你在紫薇閣當了三塊假兵符。

    “她忽然扯開他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畫的詭異圖騰,“連南唐巫祝都請動了,倒舍得用親閨女作餌?“ 大娘突然拎起人掼向牆面,骨裂聲混着悶哼響起。

    姜懷虞撫過袖口金線繡的獬豸紋,耳畔忽傳來更夫驚恐的梆子聲——南城方向騰起赤色狼煙,在雪夜裡妖異如血。

     銀簪尖端滲出的血珠在雪地上洇開暗梅,王鐵匠喉結在銀簪下滾動如瀕死的魚。

    姜懷虞俯身時,雪粒子簌簌地落在她鴉青鬓角:“再說一遍,佟秀秀在隴右大營管哪處糧道?“ “真、真不認得...“大漢的涕淚在寒風中凍成冰渣,“小的是在賭坊聽人說佟十夫長好酒,才扯謊攀親...“ 巷尾忽然傳來瓦片碎裂聲,大娘袖中飛出的鐵蒺藜擦着大漢耳廓釘入磚縫。

    姜懷虞指尖輕旋銀簪,簪尾雕着的獬豸獸首抵住他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臘月初七,你在長樂當鋪當的鎏金虎符,是誰給的?“ “是、是撿的!“ “南唐工部特制的魚膠封漆,也是撿的?“姜懷虞突然扯開他衣襟,露出胸口未愈的烙傷,“這刑訊烙印形如彎月,是南唐暗樁專用的刑具——你主子連烙鐵都省了,倒用現成的軍械。

    “ 大娘忽然捏碎顆核桃,果殼碎裂聲驚得大漢渾身痙攣:“夫人,這厮左手指節有弓弦舊傷。

    “ “不...不是...“王鐵匠試圖蜷縮的右腿被鹿皮靴踩住,姜懷虞繡着金線的裙擺掃過他鼻尖,帶着雪山檀香。

     “你閨女在城隍廟後巷給人漿洗衣裳。

    “她突然放柔聲調,像在說件家常,“昨日有人往她木盆裡扔了隻血淋淋的野兔頭。

    “ 大漢瞳孔驟然縮緊,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姜懷虞的銀簪緩緩劃過他脖頸:“聽說南唐細作最愛在孩童發辮系紅繩作标記?“ “我說!“大漢突然嘶吼,震得檐角冰棱簌簌墜落,“佟秀秀上月調去管白鹿原的草料場,但、但馬坡嶺的事真不知情...“ 大娘揪着他發髻将人提起,玄鐵護腕磕在顴骨上發出悶響:“草料場往北三十裡就是鷹嘴崖,你會不知南唐斥候的暗哨?“ “小的隻傳過三次口信!“大漢額頭抵着冰磚拼命喘息,“在...在春意樓後院茅房第三塊磚下塞紙條...“ 姜懷虞突然用銀簪挑起他下巴:“接頭的穿什麼靴?“ “皂色麂皮靴,靴頭包銅片...“話音未落,銀簪已刺入肩井穴。

    大漢慘叫着蜷縮成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