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姑娘落水了!

關燈
    這是盧家安第一次遊覽侯府的花園。

     平靖侯府不似其他高門,常搞些什麼席面開花會詩會茶會的,一向在京中低調得很,皆因侯府有尊大佛:唐王。

    倒不是唐王殿下難伺候,而是之前是太子監國,大家都存了避嫌的心思,而現在太子雖然被廢,但大局未定,又不好提前攀附。

     總之,平靖侯府可謂是名頭在外的神秘之地。

     盧家安一路走一路觀歎,果真是富貴延綿數代的鐘鳴鼎食之家,園子修得又大有極具美感,走到路邊,盧家安停住了腳步。

     池塘水榭,有一黃衫女子,斜倚在欄杆邊,手中虛虛握着些魚食,有一搭沒一搭喂魚,心事重重,溫婉凄切得如同一幅仕女圖。

     盧家安知道,那是侯府的二姑娘溫雲沐,因為她有一張和小侯爺一模一樣出衆的臉。

     人都說,侯府二姑娘,美則美矣,美如燈影,乏善可陳。

     但盧家安不覺得,隻這一眼,竟讓他刻骨銘心:她的哀傷,挂在那張美麗的臉上,愈發牽連着人心疼。

     不知不覺,盧家安走進水榭。

     “不才盧安家,見過溫二姑娘。

    ” 這一句猶如平地起驚雷,溫雲沐仿佛被釘死了,腿先軟了,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全身發冷,眼前發黑,頓時喘不上氣。

     在一個無人的亭台水榭中,隻有她和盧家安。

     “二姑娘,你怎麼了?” 盧家安看出了溫雲沐的異常,她漂亮的臉上像是泡了水,又白又濕,眼神空洞,馬上要從木椅上滑下來似的。

     情急之下,盧家安扶住了溫雲沐。

     溫雲沐開始呼吸困難,她仿佛看到盧家安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手也被他抓住了,十個指甲上開始生出紅色的花來。

     上一世,盧家安喜好變着花樣地折磨她,如果在朝堂上受了氣,回來定是要拿她撒氣的,有一次将十支針全部插進了她的指甲裡,溫雲沐慘叫了一晚,衣衫幹了濕,濕了幹,痛到雙眼不能視物,暈死過去。

     第二天,溫雲沐看到了自己的指甲,每一隻上都畫了荷花,沿着紫紅色的淤血,渾然天成地繪制着形态各異的花樣。

     她顫抖着舉着雙手,望着居高臨下的婆子來聲若洪鐘地傳話,“大公子說了,你手上的花樣若是褪去了,會再為你親手畫一遍的!” 此時此刻,那十指插針的痛感又回來了,她撒開了盧家安,瘋狂地想要逃出去,盧家安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發狂吓到了,他捏着她的腕子,“二姑娘,二姑娘,你怎麼了?” 兩人撕扯之間,溫雲沐爆發出生死關頭的力氣,将盧家安推倒在地,而自己也一頭栽進了荷花池。

     入了冬的水有多冷,溫雲沐最清楚。

     為了折磨她,盧家安從來不給熱水洗澡,寒冬臘月讓她伺候房事,然後再扔進冷水桶裡去,有時候還嫌不夠冷,還要從外面敲些冰扔進去。

     那刺骨的寒意,是無數鋼針組成的軍隊,突破皮肉,突破筋脈,插入骨髓,隻要不死就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

     溫雲沐沉在池塘裡,夾襖吸飽了水,像沉重的枷鎖,不斷拖着她下落。

     隔着水面,溫雲沐看到了盧家安的那張臉,正常又可怕,純良又邪惡。

     白虹說:“姑娘,你恨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心魔,你得親自動手,血債血償才能睡得安穩。

    ” 是啊,她還沒有血債血償呢! 盧家安不過是一個棋子,如果連他都無法直面,她重活一世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溫雲沐!難道你忘記死在懷裡的哥哥了嗎?難道你忘記屈辱的被人按在箭垛上扒光衣服侮辱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