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对不起,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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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醒之後又睡着,江铠做了很多夢,夢裡各種荒誕無稽,細一琢磨又多少有點兒“真實”。

     先是夢回重案組,他站在葉卓群的辦公室裡,手裡拎着大包小包,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葉隊大剌剌地,将腿交疊着放到辦公桌上。

     “有什麼事兒?” 她下巴微微上揚,半眯着眼睛看他,目光裡全是倨傲。

     江铠趕忙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的四四方方A4紙,畢恭畢敬地雙手遞了上去。

     葉卓群冷着臉接過來,眼睛在紙上快速地掃了一遍,又看向他,鼻子裡冷哼一聲: “又想休假?” 葉卓群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印章,往大紅色的印油裡摁了摁—— 啪! 三個紅色大字出現在了江铠的請假申請上:不批準! 不批準?! 江铠看着那三個字,眼睛不由得立起來,感覺下一秒鼻子就要氣歪了: “為什麼???!!!” 葉卓群不屑地将那張A4紙往空中一抛,潇灑地甩甩頭發,聲音傲慢: “沒有為什麼!我——樂——意!” “你……” 江铠氣得牙癢癢,眼看着那張紙在空中飄飄搖搖,像極了凄風苦雨中的一葉孤舟。

     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伸手想接住,然而下一秒,整個人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強大力量一推,頭往前一紮,身體緊跟着高速轉翻,像是一件衣服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又像是被鞭子狠狠抽打的陀螺,幾乎每一秒都經曆無數次忽而大頭朝上,忽而大頭朝下的變換,刹不住車,停不下來,天旋地轉,難受得隻想死。

     江铠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陷入昏厥,葉卓群的辦公室,一寸一寸,被黑暗浸透、吞噬…… 這時,忽然有一線白光出現,像是黑暗中乍開的閃電,骨幹的一根上展開無數細細的長須,掃開一片黑暗,劇烈的翻轉也随之慢慢停了下來。

     光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剪影,是一個女孩,隻有大緻輪廓,看不出長相。

     但江铠心中十分笃定,那個人是顧嶼淩。

     他站穩身體,向着她,發足奔跑。

    奇怪的是,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健身房的跑步機上,不管他速度多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拉近不了分毫。

     視線裡,顧嶼淩的剪影先還清晰,後來,這剪影像照片在屏幕上被無限放大,像素漸漸模糊,最終成為一團漆黑…… 嶼淩! 江铠想喊她,但嗓子像被一團棉花堵着,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心裡一急,睜開了眼睛。

     先進入視線的,是醫院的白色天花闆,江铠停頓一下,醒了醒神,然後将目光轉向身側—— 顧嶼淩安靜地趴在他的床邊,頭偏向一邊,臉朝着他,枕着胳膊睡着了。

     這并不舒服的姿勢,她卻睡的很安穩,鼻息清淺,濃密得宜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随着呼吸輕顫。

     病房的燈光,輕柔地籠住她,在她的眼窩、鼻梁、唇角處顯出輪廓的陰影來,那是一幅用最細緻的畫筆也難以勾勒出的,最精緻的畫。

     江铠的唇角向上勾了一下。

     生活終究待他不薄。

     昏迷這麼多天,算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硬生生掙了條命回來,一睜開眼,身邊陪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這樣趴着睡,時間長了,脖子會不舒服吧。

     江铠艱難地擡了下手,想撫摸她的頭發。

     可能是因為受傷太重,後頸部還帶着牽引器,抑或是身體上連接了太多的儀器,各種線纏繞在一起,江铠幾乎用盡全力,指尖隻堪堪碰到她頭頂的幾縷發絲。

     然而,這樣輕微到幾乎難以被察覺的動靜,還是讓顧嶼淩動了一下,她眨巴眨巴眼睛,醒了過來。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她看到江铠正看着自己,唇角處,笑意溫柔。

     大概是剛剛睡醒,顧嶼淩還有點兒發懵,下一秒忽然反應過來,眼睛一瞬間亮了: “江铠!你醒了!” 江铠的手從她的頭頂上滑下來,貼在她的臉頰上,拇指輕輕地摩挲着: “瘦了,瘦了好多。

    ”他聲音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