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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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攪拌機。

     這種懷疑沒憑沒據,公安也沒把皮帶定性成殺人犯。

     女人懷疑皮帶殺了她老公,而皮帶跟我的說法是,當晚他去車間找中民(女人老公)就是想解決宅基地的事兒,事發時,他正要去廁所,離攪拌機有五六十米,現場有人看見,完全可以作證。

     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吧,4月28日晚上,皮帶沒跟女人争辯,哪怕是被女人一瓶尿倒在頭上,也沒發火。

     劉彥明曾經說,道上打流,良心是用來喂狗的。

     這顯然是很極端的話,然而,就我這麼多年打流的經曆來看,大多數流子是隻為自己的利益活着,良心即使沒喂狗,也肯定不像普通人那般鮮紅。

     而皮帶這個人,在女鄰居潑尿的事兒上,他的處理是有溫度的。

     而今,皮帶這樣的尚且還有點良心的、有點老實的流子,也廢了。

     膝蓋骨頭被打碎,這輩子是徹底廢了,終生要在輪椅上度過。

     我不知道,皮帶将如何定義自己的一生,我也不知道坐在輪椅上的皮帶回憶自己的過去時,是否也會後悔,但後來,我也很羨慕他。

     雙腿被廢後,皮帶也算是退出了江湖,雖然坐着輪椅,但他有點積蓄,很多年後,聽說他還娶了個心靈手巧的雲南女人,兩口子在皮帶的老家——太子嶺那邊,開了個小養雞場,有妻有女,遠離江湖,日子過得還挺有盼頭。

     …… 道上傳言,皮帶是黑虎帶人崩的,但究竟是不是黑虎,誰也不知道。

     這種事兒,沒誰會傻乎乎的去承認,即使在辦事的時候,肯定也是戴着手套或者頭套的。

     事實上,當天晚上,崩皮帶的三人就戴着匪帽和白手套,全程基本不說話,把皮帶從旅館裡拖出去後,就開槍。

     動作幹淨利索,皮帶甚至不敢斷定,動手的是誰。

     公安斷案抓人,那是要證據的,而道上打流,是隻講因果恩怨和利益的。

     公安沒法鎖定罪犯,我們道上混的,卻都在猜測,到底是和尚崩的皮帶,還是黑虎動的手,或者兩個人都在。

     …… 我和羊克從雁州回來時,皮帶被崩已經十來天了。

     這十來天倒是挺平靜的,江波去醫院看望了皮帶,我和羊克也去醫院看了皮帶。

     那次我去醫院看皮帶的時候,正好碰見江波,就與他聊了幾句,我試探着想知道江波的處理态度,但他表現得倒是很平常,言語間既沒有流露出對王濤的咬牙切齒,也沒有對皮帶殘廢表露出過多的傷感。

     江波是個沉得住氣的老狐狸,我很難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窺探出他接下來的動向。

     與江波相處時,我也需要保持高度的克制和虛與委蛇,盡管我内心巴不得江波拎着手榴彈沖到王濤家裡,但嘴上還得說,以和為貴。

     …… 就這樣,又過了五六天,時間來到99年農曆臘月的上旬。

     臘月上旬的一天下午,宋哲突然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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