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十年兄弟,一生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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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尊大約一尺多高的青瓷關公雕像。

     看見那無比熟悉的雕像第一眼,我們都沉默了。

     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十年前,那年,那河,那個很冷的夜,那尊缺了一隻耳朵的雕像,那一聲聲青澀而激烈決絕的誓言... 這一瞬間,時空仿佛被折疊,十年光陰坍縮折疊成一個點,成就此刻當下。

     十年前,我們在,十年後,我們依舊在,十年前的雕像斷了一隻耳朵,而今依舊是。

     我沉默着,凝視着羊克擺在桌上的那尊青瓷雕像,良久,我發現這尊雕像也已經跟十年前不一樣了。

     十年前的一隻斷耳朵,而今,兩隻耳朵都已遺失,十年前的雕像整體清晰,而今雕像表面多了許許多多的沙土侵蝕的痕迹,那張臉已面目全非... 宋哲有些動容,許久問羊克:“你遲到這麼久,就是因為這個?” 羊克笑了笑,點頭:“嗯。

    ” 宋哲再問:“從五溪舞水河橋邊拿回來的?” “嗯。

    ” 當看見羊克再次點頭時,氣氛仿佛凝固。

     我忍不住在腦海裡計算着一些事情: 羊克躲藏在冬瓜家的那段時間,這尊關公雕像還在五溪。

     我之所以這麼肯定,在冬瓜家見到羊克的那個下午,是羊克剛回來的第一天,我很清楚羊克剛偷摸回到江陵時,是什麼也沒帶的。

     而我們約定來惠民飯店相聚的時間是小年後的第三天,也就是兩天前,也是那天,我才把惠民飯店相聚的事兒告訴了羊克。

     換言之,羊克用了最多兩天的時間,重新回到五溪,親手把這尊面目全非的關公像取了回來! 羊克是一個通緝犯的身份,他還有無數仇家。

     他沒有交通工具,他買不了任何車票,他甚至都不敢去車站和一些人流密集的場所,因為,他隻要敢去,十有八九要被抓! 他甚至也沒幾個朋友,這些年,随着羊克上了通緝,四處漂泊,他原本的那些朋友走的走,散的散,關系一般的朋友,羊克也不敢告訴對方自己的行蹤,更不敢求人幫忙! 或許,羊克能信任的,就是我們四個,如果還有人,那就是冬瓜和他老婆梅子。

     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羊克去了五溪,用的交通工具是冬瓜的那輛老舊的錢江摩托車,走的是泥濘不堪的國道,當幾億人沉浸在回家的喜悅中時,羊克頂着凜冽的寒風細雨,去了五溪。

     我突然感受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在興隆村,在惠民飯店,在此刻當下,無論是劉彥明還是劉八斤或者宋哲甚至我,都隻把這個聚會當成聚會,隻有羊克,極其嚴肅的來往上千裡,把那個破敗不堪的關公像拿了回來... 這個關公像,意味着什麼? 于劉彥明而言,不過破瓦碎瓷。

     可羊克似乎完全不是這麼想的... 羊克極其嚴肅,小心翼翼的問老吳有沒有手帕,然後拿着老吳遞過來的手帕,像是拭去妻子臉上淚痕一樣,把關公雕像擦拭了一遍,再将關公放到了木桌的最中央。

     整個過程很安靜,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抽空看了眼他們,宋哲眼眸依舊平靜如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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