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刺破黑暗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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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一個黑老大可以永恒的站在鎂光燈下,維托·柯裡昂如此,何嘉祥也如此。

     聖誕節那天,老教父維托·柯裡昂路經水果店時,下車買水果的他遭遇當街槍殺,一生披荊斬棘的老教父,差點在水果店前折戟沉沙。

     臘月十四這天淩晨,何嘉祥下榻市政府附近的小旅館時,也迎來了人生又一次驚魂時刻。

     …… 時至今日,我已經記不清當初下榻那個陰暗簡陋小旅館的初衷是什麼,也許是攀上老周,給予了我很強大的底氣,也或許,是内心的僥幸麻痹了神經,就像老教父完全可以指揮手下讓非洲刺角瓜連夜空運至老教父的莊園,可他路過水果店時,卻選擇親自下車,買幾斤尋常的蘋果一樣。

     老教父被當街槍殺,是偶然,是必然,也是命。

     而打流一生的我有此一劫,也是命。

     …… 我這個人睡覺很輕,也許是童年的不幸讓我安全感極度缺乏,也或許是多年打流讓我始終保持着警惕,就像是流浪多年的狗一樣,一點動靜就能讓它們驚醒,從而避免被端上餐桌的命運。

     這種輕睡眠給我帶來很多的困擾,我常常在午夜噩夢驚醒後,整夜的失眠,也經常被窗外偶然的一聲爆竹或是隐約的警笛聲吓醒,而後,又是一夜無眠。

     我曾經很苦惱這種高度緊繃的神經,讓我每天都活的很累,可在臘月十四這天,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完全卸下防備。

     大約是淩晨四五點時,門口的窸窸窣窣聲音讓我驚醒,我沒有開燈,看着木闆門口的木桌小幅度的晃動,視線微微上移,借着窗外迷蒙的白光,我看見窗戶玻璃外,有兩個人影在動。

     隐隐約約的,我甚至聽見窗外有人小聲說:“娘賣拐,打不開,裡面打反鎖了,怎麼搞?” “何老四這家夥這麼精,小心點,老大講了,他可能随身帶着槍..你讓讓,我數一二三,門踹開就動手!” 冷汗瞬間從我後背冒出來,我使勁甩了甩腦袋,強行讓自己冷靜,然後動作不疾不徐的一把掀開枕頭,拿起枕頭下的槍和床頭櫃上的車鑰匙,動作很輕的下床。

     我沒時間去思考是不是李世光派的人,也沒有時間穿衣系鞋,此時此刻,隻有峰哥送我的槍能給我安全感。

     我死死攥着槍,推開槍的保險,赤着腳來到窗戶邊。

     窗簾撩開,窗戶推開的瞬間,我聽見門口有人驚喊:“娘賣拐,他醒了,搞!搞!搞!” 下一秒,劇烈的踹門聲音響起,兩聲踹門響聲後,門應該是被踹開了一道縫,我顧不得門口的倉促急迫,毫不猶豫的爬上窗戶,跳了下去。

     二樓有個防盜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個皮球一樣砸在防盜窗上,來不及感受屁股的疼痛,我已經摔在地上。

     朦朦胧胧的地面像是結了一層白霜,冰冷刺骨的風像是一條餓極了的蛇竄進我的衣領和胸膛,翻身起身時,我看見三樓窗戶邊有個人頭冒出來,我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但此刻他們長什麼樣,是誰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死我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