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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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爆發了自娘胎裡積攢的二十多年的全部能量,我不知道我跑了多遠,隻覺得耳畔隻有風聲和對面嗷嗷叫的嘶喊聲。

     我也不知道我被多少刀片劃過,在飙升的腎上素下,我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我也無暇去感受疼痛,更沒有一秒鐘的空閑去處理自己的傷。

     我不斷呼喊着劉八斤劉彥明的名字,但我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跑散了。

     我數次想要回頭,跟他們彙合,但在堪稱人海的流子群裡,我甚至一轉頭,就能看見後面殺氣騰騰追上來的流子。

     沒辦法,我隻能跑。

     當後面追殺的腳步與嘶喊越來越遠,我回頭一看,隻看見宋哲臉漲得紫紅,雙手撐着膝蓋,站在河邊的一處花圃邊,仿佛溺水一樣,大口大口的拼盡所有的呼吸着空氣。

     而羊克,一瘸一拐,牛仔褲破破爛爛的,滿身是血的跌跌撞撞的,從一個過道裡沖出來。

     “老三,老五!” 我招手喊了一聲,待兩人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過來時,我問道:“劉八斤和彥明呢?” 宋哲和羊克相視一眼,皆搖搖頭。

     我心中咯噔一下。

     他們跑散了... 與其說跑散了,更大概率是,沒跑出來,被摁住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心亂如麻。

     老鼠在五溪不可能有這麼大能耐,能叫來這麼多人。

     這些流子,肯定都是那個杜青叫過來的。

     由此可見,杜青跟老鼠關系非同一般。

     劉八斤和劉彥明落在杜青手裡,就等于落在老鼠手裡。

     我們和老鼠過去的仇怨,幾乎無解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倆會是什麼下場? 是生,是死?或者半生半死? 我腦海裡,不由得想起我去年跟着陸峰去昭陵縣雪岩鎮辦事的場景,當時我們并沒有想過要搞死矮爺,但最終,矮爺和狼頭都當場被打死了... 他倆呢? 會不會也是一樣的結果? 這種街頭群毆,最怕倒地被圍毆,一旦倒下了,被流子圍上來,被情緒上頭的流子亂刀砍死砍殘,那是很正常的事兒。

     “不行,我得回去!” 我咬牙說着,光着膀子,提着已經輕度彎曲的鋼棍,顧不上河邊看着我們的幾個眼神詫異的大媽,扭頭就往回去的路跑! “我跟你去!” 羊克拽掉自己的襯衣,用血迹斑斑的襯衣擦拭着身上被劃開的傷口,語氣平淡地回應道。

     羊克不可能不明白,光憑我們兩個人,連把槍都沒有,能把劉八斤兩人帶回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還是願意跟着我去! 他不可能不明白,我們回去要人,被老鼠抓住會是什麼下場,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願意跟我去! 我一直以為羊克是腦血栓。

     他确實是腦血栓,但也正是這種腦血栓,讓我無限的感動,并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很多年後,我們五人已經處在不同的位置,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舞水河畔的誓言已随時間流逝變成沙灘上的城堡,變得斑駁不堪,而即使如此,我和羊克的感情,依然堅固如初。

     “你瘋了?都瘋了??” 原本累的像是立馬要嗝屁的宋哲,立馬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死死拽住我的胳膊,面色急躁地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