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命运与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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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傷并不重,大腿的傷口隻劃開了皮層,胸膛的那傷口深些,已經劃開了肚皮,需要縫線。

     當我渾身是血的被她攙扶着送進醫院時,我看見了她的眼淚,我躺在擔架上,她那宛如斷線的珍珠一樣的淚,滴落在我臉上,冰涼但真實。

     我的戀愛經驗幾乎是空白,我完全做不到劉八斤那樣,面對獵物的遊刃有餘。

     當她一遍又一遍問我為什麼那麼傻時,我嗫嚅着,傻笑着,忘記了言語。

     躺在醫院住院的那半個多月,是我用一生珍藏的記憶。

     我知道了這個丁香一樣的女孩的名字叫李瑤,她在八裡巷附近不遠的天茂大廈的一個櫃台做導購。

     因為我,她請了假,每天除了睡覺,其它時間都待在醫院,陪着我。

     那段時間,我每天吃的粥,都是溫的,枕頭邊,永遠有一隻削完皮并且鮮嫩的蘋果,睜開眼,就能看見她坐在我身邊,貝加爾湖一樣的清澈眼眸注視着我,那是一種仿佛下一秒就能溢出湖面的溫柔。

     我很慶幸,我沒有按宋哲的法子去辦這個事兒,否則,這将是對這清澈不含雜質的眼眸的亵渎。

     …… 在我與李瑤故事開始的前半個多月,大概是96年,4月下旬的某天。

     那天我繼續開着車,像是失了魂一樣的把車停在八裡巷的外婆飯館後面,然後獨自走進飯店,點了一碗面。

     吃着面,我的大哥大響了。

     電話是劉八斤打來的,他帶來了一個仿佛白日驚雷一樣的消息: 耗子,死了! …… 耗子叫張富春,是我們的兄弟。

     是去年年尾才跟着我們的兄弟。

     準确說,張富春是跟着劉彥明的。

     據劉彥明說,去年12月中旬的某天,一次從遊戲廳打遊戲出來,碰上張富春。

     那天,隻穿了件洗得發白牛仔褲,加發黃的襯衫,冬天凍得渾身發抖的張富春沖上來,十分激動的抓住劉彥明的手,說: “你就是江陵五虎的大虎,明哥吧?” 當時劉八斤也在場,劉八斤與劉彥明兩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張富春。

     張富春凍得鼻子通紅,但神情很激動,抓着劉彥明的胳膊,當場就要跪下,邊說:“明哥,收下我,我想跟你混!” 最近一年多,想跟着我們混的流子并不少,但目标這麼明顯的,當街就要下跪的,就張富春一個。

     張富春成功了,劉彥明收了他。

     …… 跟我同歲的張富春家境很不好,母親有間歇性癫痫,父親是務農的工人,張富春是家中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在念初中的弟弟和讀完小學就辍學的妹妹。

     張富春弟弟妹妹出生那會,計劃生育已經實行了,他的弟弟妹妹都屬于超生的,因為超生,還罰了不少錢。

     這讓本就窮苦不堪的家庭更雪上加霜,所以,小學成績還不錯的張富春被迫辍學,十三四歲就在社會上打流。

     打流這些年,搞盜竊,半夜爬人家窗戶,偷到一半發現開門聲,來不及爬出去,隻能躲床底下,一整晚不敢出來,這種經曆都有過。

     還在餐館端盤子,在百富廣場給人擦皮鞋等等。

     年初,剛給賭場看場的那陣子,我和張富春喝着酒,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