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多年前的衣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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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這些細緻的事兒,我了解的越多,對我對他們,都未見得是好事兒。

     我的任務是下達指令,而他們的任務是執行。

     至于過程,他們自己商量着辦。

     是當街擄走綁了劉彥明,還是事先去百威酒店見機行事,或者在劉彥明離開酒店的路上擇機動手,這些,都不是我操心的。

     我需要操心的,是我自身的安全。

     因為猜忌也好,直覺也好,我有種很強的預感,我預感劉彥明不會安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很可能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不定,此時此刻,在江東的某個地方,劉彥明也在跟他的手下商量着,怎麼搞我。

     劉彥明的性格為人讓我不得不這麼想——就像一個正常人跟一個暴虐嗜殺的恐怖殺人犯同住一間房一樣,正常人一定是提心吊膽,時刻警惕着,整夜都無法安眠,因為殺人犯過往的暴虐殘暴曆史已經深深刻入正常人的腦海,哪怕殺人犯一個簡單的坐在床邊伸懶腰的舉動,也會引起正常人的無數負面想象。

     正常人會想: 他在伸懶腰,是不是太無聊了,伸完懶腰後,就要殺我? 他在伸懶腰,伸懶腰的姿勢有點誇張啊,他是不是要動手殺我了? 他在伸懶腰,伸懶腰的時候為什麼還要扭脖子,為什麼手掌握得那麼緊,這一定是準備動手殺我了... …… 你可以說這個正常人有被害臆想症,但同樣的伸懶腰行為,如果兩個都是普通正常人,那肯定不會有這麼多的聯想猜測,除非其中一個真的有精神病。

     我是精神病麼,應該不是。

     但正如那個暴虐嗜殺的殺人犯一樣,劉彥明過往的無數心狠手辣、僞裝、寡情的黑曆史,促使我不得不這麼想。

     就像分居多年終于去了民政局辦完所有離婚手續的夫妻一樣,我們早已經不是兄弟,也已經分家,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為0甚至為負。

     而信任崩塌,是我們兄弟走到如今這個局面的直接罪魁禍首。

     …… 信任崩塌的關系很累,很熬人,這種關系的維系成本極其高昂。

     為保小命,為了提防劉彥明無時無刻可能出現的緻命殺招,第二天,我出門了。

     在出門前,我讓海子去雙塘街的聚義廳,去最裡面的房間的櫃子裡,拿了一件衣服。

     一件防彈衣。

     那件曾經峰哥送我的防彈衣。

     時隔很多年,我又穿上了這件衣服。

     穿上防彈衣,拿着峰哥送我的那把曾經精緻而今有些脫漆的手槍,然後打電話叫人。

     我叫了四十多個人,開了八台出租車,到我家來接我。

     在那個下着蒙蒙雨的傍晚,當八台出租車打着雙閃簇擁着黑色皇冠,浩浩蕩蕩的宛如迎親隊一樣,從長城酒店出發時,從街道兩側的很多普通人眼裡,我看見了一種羨慕。

     我無法從這些羨慕嫉妒的眼神中,捕獲哪怕一絲一毫的快感,相反,而今的我,内心隻有沉重和幾分難以言說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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