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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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還手之力,甚至連掙紮的能力都沒有,隻能護着腦袋和眼睛,承受着密集的刀光和刺目的殘陽。

     …… 據事後小區的一些目睹的居民說,當時那場面,真的跟殺豬沒多大區别,小區裡目睹狀況的居民喊的“何得了(不得了)”和流子的怒罵交織,夕陽透過小區A棟門口的銀杉樹投射在鴨子與劉八斤身上,目之所及,隻有刀與血。

     當六個流子迫于越來越多的圍觀壓力,迅速跑路時,劉八斤半邊身子橫躺在緊挨着樓道的混凝土水溝邊,汩汩噴薄而出的鮮血注入水溝,将水溝繪上了一層一米多長的血色塗鴉。

     劉八斤或許永遠也想不到,他才出院不到一天,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如果醫院能辦VIP的話,我們應該集體辦一張,因為實在很有性價比。

     …… 我與宋哲劉彥明寸步不離的守在醫院的ICU病房門口,座椅下,煙蒂堆積,從晚上六點多到半夜三點多,我們一動沒動。

     淩晨三點多,ICU的燈晃了一下,門開,一個穿大白褂的中年醫生滿頭是汗的走了出來。

     醫生告訴我,鴨子身中七刀,最嚴重的一刀從肋骨一直劃到了尾骨,刀鋒豁開肌肉,傷口深可見骨。

     醫生還告訴我,劉八斤被砍了十六刀,嚴重的刀傷有四五處,其中之一在右手手掌,整個手掌幾近截斷,那是一種由于手掌太過用力以至于與刀刃多次摩擦,導緻的仿佛鋸齒一樣的骨傷,很難恢複。

     嚴重刀傷之二在胸口,一刀豁開了他的胸膛,仿佛開膛破肚一樣刀尖割裂胸口。

     嚴重刀傷之二在于,右大腿被一刀幾乎紮穿,割傷了腿部大動脈,急需輸血.. 我大腦一片空白地看着O型血的宋哲跟随醫生走進采血室,渾渾噩噩地看着宋哲臉色蒼白的從采血室出來,像是一萬種思緒又像是沒有任何情緒地看着ICU的燈的刺目的紅。

     劉芸抱着膝蓋蹲在我身邊,劉彥明也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時間在這種焦慮煎熬與我們各自堆積的煙灰中,默默走着。

     淩晨四點多,一則電話将我遊蕩的魂魄拉回體内。

     電話,是羊克打來的。

     在呼嘯隆隆的狂風背景音中,羊克的話平靜而堅決: “幺雞的資料,發我一份。

    ” 我的大腦仿佛被人用錘子猛地砸了一下,二十多年兄弟,我清楚羊克的為人,我更清楚羊克這九個字背後的含義。

     我忍着極緻眩暈感,扶着椅子起身,走到樓道口,頭一次用哀求的語氣對他說:“老三,你莫要來,算兄弟求你,行嗎?” “你不跟我講,我同樣有渠道搞到幺雞的資料。

    ”電話那頭的風很大,羊克的語氣透着一往無前的決然,可我從他九分義無反顧中聽出了殘存的落寞:“不管是監獄還是墳前,告訴劉八斤,我等他醒來,他欠我一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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