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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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路上,賀雄帶着幾個人,莫名其妙的猛推我一下,或者踹兩腳。

     指着我的鼻子,罵我雜種,然後嬉笑間離開。

     類似這種欺負我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多到我數不清。

     有時候我實在受不了,就跟他打,但他們人多,我打不過。

     印象最深的一次,放學回家路上,我被賀雄和他的幾個玩伴打得鼻血狂飙,頭皮成塊被扯掉。

     怕回家被外婆責罵,我就偷偷跑到同村劉伯伯家, 在劉伯家的豬舍裡,聞着無孔不入的豬屎味道,與四百多斤的母豬和它剛生的八個豬崽,共度長夜... 在豬舍的那一晚,我整晚沒閉眼,我在豬舍的土坯牆上,刻了16個忍。

     我最終還是忍了! 因為賀雄有個堂哥叫賀軍。

     賀軍比賀雄大八歲,當時已經在社會上打流了,據說是黑社會。

     我不想和賀雄發生沖突,更不想和獨狼的兄弟賀軍發生沖突。

     賀雄的堂哥賀軍是真正的黑社會,跟了縣裡的一個特别牛逼的大哥——東哥。

     東哥全名申偉東,綽号獨狼。

     這個人在江陵縣名氣很大,江陵縣道上混的幾乎都聽過一句打油詩,打油詩是這麼說的: 江波立高遠,狼鼠舞大塘,青龍應天高,王濤宋塘揚。

     這首打油詩裡包含五個人名,分别是江波、獨狼、老鼠、青龍、王濤。

     自小寶、寒血社、宋老虎等一批八十年代的大哥被打靶或被仇殺以後,就屬這五人最風光,名号最響亮。

     因為賀雄的關系,我聽過很多獨狼的傳聞。

     據說獨狼非常霸道兇殘,連鐵路警察都敢打。

     他手下有十多個敢打敢拼的兄弟,常年混迹于大塘街道火車站附近,以搶劫、放貸、收保護費為生。

     火車站進站口前三百米處,有一條巷子,沒有路燈的巷子。

     那個巷子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名字,叫——閻王巷。

     一到晚上,巷子裡烏漆嘛黑,也沒個路燈。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人還是幾個人,但凡從閻王巷經過,至少要扒層皮。

     身上值錢的東西,比如金項鍊,金耳環,金牙齒,全部得留下。

     耳環當場粗暴扒了,哪管鮮血淋淋,牙齒不好弄,但獨狼也有辦法。

     他們準備了榔頭。

     一榔頭下去,牙齒就搬家了。

     九十年代初,社會上靠暴力壟斷起家的團夥很多,獨狼是其中做的比較出格的一個,和北方的白鞋隊、菜刀隊有的一拼。

     …… 賀軍這樣的黑社會,我玩不起! 我不想讓外婆擔心和失望,也不想讓外婆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我以為我的忍讓可以換來歲月靜好。

     我以為歲月可以抹平我童年和少年的不幸。

     但有些事兒,終究是沒法抹去的,像是紮根在土壤深層的種子,終究會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喜歡南方黑道往事請大家收藏:()南方黑道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