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方略(叮!作话有赠书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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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州并非添亂,隻是作事謀始,烏州不幫沙州,那今後沙州便會為西夜州北攻而大開城門。

    ” 蕭明月靜靜地聽着。

     “北道中段由延州把控,你見過延州王,鼠目寸光,難以深交,南道要沖若被西夜州占據,便可窺見未來十年,烏州勢局危矣。

    我不允許伊洛徵的繼位之路有任何的絆腳石。

    ” 阿爾赫烈分析南北兩道對于烏州的險兆,其間有一點十分明确,那便是他将漠北視為最危險的敵患。

     蕭明月在此刻于他深信不疑。

     “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阿爾赫烈問。

     蕭明月頓默,她原想問烏州的謀局,還有他的手段,可當看向心愛之人時,問的卻是:“你會受傷嗎?” 很明顯地,阿爾赫烈也是一愣。

     蕭明月微微俯下身,在他的鼻翼上落下一吻:“别受傷,我等你。

    ” 從來都是隻身踏上危途,後退無路的獨影,此時得到了一人的牽挂。

     阿爾赫烈擡眸深深與之凝望,似野火赫赫,逆風燎原,叫人如何都按捺不住。

     他用指尖捏滅了燭芯,室内突陷一片昏暗。

     書案倒塌的時候蕭明月的身下是溫熱的臂彎,緊接着如潮水般洶湧的親吻襲來,她放在寬肩上的手掌再難推開。

     一點微窒息,一點眩暈。

     她的腰間一涼,繼而有溫熱的手掌撫上,頸間的熱息不斷加劇,兩人心跳如雷浮浮沉沉。

    十指相扣之下,他們成為這世間最親密之人。

     “渺渺……” 黑暗之下傳來一聲壓抑。

     “就一會……” “我不動你。

    ” 蕭明月仿若溺水一般,她懼怕窒息卻又貪戀激蕩,仰頭呼吸着奄奄嗯了一聲。

     燈燭雖滅,心火卻可明曜一切。

     *** 阿爾赫烈離開芳陽宮的時候,手中多了一物。

     蕭明月将拿回的狼牙歸還于他。

     “這次是信物嗎?”他問。

     她說:“是福佑。

    願你始終如一,永遠地走在陽光下。

    ” *** 那夜的缱绻成為他們對未來心照不宣的誓言。

     從寒冬到開春,在異鄉度過第一個新年的蕭明月,竟也覺得心中很安然。

     阿聿與烏格都随着阿爾赫烈出門了,後來往芳陽宮奏報消息的是大祿孤殷。

    孤殷讓人将阿爾赫烈的行程親口轉告蕭明月,蕭明月想當然以為這都是伊洛徵的指示。

     芳陽宮連續燒了好幾天的染爐,從清水、魚湯再到花椒,能燙食的美味皆流水般吃了個遍。

     蕭明月将羊肉與紫蘇作料後别有風味,陸九瑩漸漸不再排斥。

     蒲歌就地取材将風幹的果肉煮成茶水,讓大家每日三盞調理脾胃,花玲珑因此食欲大增,日日沿着赤谷城的主道轉圈,最後實在閑不住溜出城外,與小河公主不期而遇共同打起野味,故而每一頓吃食都添了清炖野雉。

     蕭明月挑了幾隻最肥美的野雉用來宴請霍家十八騎。

     彼時宴上是以陸九瑩為首的四位娘子,十八位郎君皆颔首跽坐不敢擡頭,便是陸九瑩開口請君食也無人敢動箸筷。

     蕭明月得了陸九瑩示意,舉杯禮敬霍宴,霍宴難辭而回敬,其餘人才慢慢松懈。

     花玲珑越發懂事,不去瞧諸君的面容,也不過問他們何來,規規矩矩地坐在蕭明月身側,阿姊說一句道一聲她方才有多動作。

     蒲歌坐案望聞問切,将壯漢們都好好瞧了一番。

     請宴之後,霍宴被單獨留下。

     *** 陸九瑩推開沉重的木窗,清冷的空氣迎面而來。

     眼前是極目的蔚藍,長天盡處則是巍巍雪山,她輕聲說道:“霍将軍縱橫塞外,想是見過無數美景,若瞧見一隻翺翔天空的鷹栖于寒枝,是否覺得有些可惜?” 霍宴聞言擡臂,颔首應聲:“公主,塞外冬雪雖美,但春風總歸到來,屬下以為日月重光,寒枝抽芽,若那隻鷹畏懼光陰,貪生怕死,那枝頭誰都可以栖落,長空誰都可以翺翔,下屬不覺可惜。

    ” 蕭明月頓感踏實,這就是霍家軍,一腔孤勇絕不回頭。

     陸九瑩點點頭。

     霍宴忠心昭昭,随後看向蕭明月:“我知曉公主西嫁的意圖,也明悉烏州在南北兩道間的困境,從銀月關入境途經的北道七州,居州、危州、夷州、利州、侖州、延州、墨州,其間夷州、侖州、延州三地為北道要地,他們皆與漢、烏交淺,往下的尉州、疏州也是心有異動,難以相謀。

    ” “再看南道,南道諸州與匈奴相距甚遠,我漢即便通行此路也會斷于兩道交會之處的蔥嶺之地,那裡的西夜州也是難以交善。

    烏州在此間所受的掣肘将會很大程度地扼制我漢建交。

    以前霍老将軍在世時就說過,河西是飄蕩在山河之間的一隻船,可茫海之中最穩固的莫屬一座橋,小霍将軍接手河西,着手‘造橋’,但他的心中另有一期盼,便是‘修路’。

    ” 蕭明月将這些話聽進了内心深處:“修一條暢通無阻,邦交大道之路。

    ” 霍宴說:“霍家軍的拳頭很硬,可再硬的拳頭也打不破高山巨石,我家小霍将軍并沒有實現期盼。

    ” 陸九瑩與蕭明月相視而望,前者思慮烏州内況,後者則跳出眼下看向更遠之處。

     蕭明月回眸看來,窗外一巒又一巒的高山成為她輝煌的背景:“不論渡船、建橋,還是修路,皆是行之惟艱,但或許,人心所向之事,隻有走出去,才會有更多的可能。

    為此,我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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