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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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憐兮兮的樣子來,讓人瞧見當真以為是我們金家苛待了你。

    ”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陸九瑩手一頓,但還是将布袋的口紮緊,握在手中。

    她靜靜地看着秦氏,一身粗布衣裳,年華大好的女娘未施粉黛,眼眸純淨,更是不卑不亢。

     “二叔母,這是我妹妹明月叫人給我捎來的粲米,這粲米形成耗損很大,舂米工序更是繁瑣,要經過六次篩糠去皮,隻是這一把,也需要十幾個年輕勞力方能産出。

    金家待我很好,我從未覺得你們苛待于我,若是九瑩今後有任何錯處,還望伯母盡管教誨。

    ” 秦氏也曾出身鄉野,哪能不知陸九瑩話中的深刻含義,她隻是對金少儀的死還存有怨念,總認為要不是陸九瑩,她也不會痛失愛子。

     秦氏噎了噎,不再指責什麼,而是道了句:“晚些府内還要在宗祠辦過房禮,你可以去瞧瞧熱鬧。

    ” 她說得不鹹不淡,卻又隐約帶着某種暗示的意味。

     陸九瑩隻是點頭允喏,并未再有多餘的話。

     秦氏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 陸九瑩回到金府後,先前伺候她的兩個女婢也被喚了回來。

     阿迢和阿劍都是鄉野間的苦孩子,輾轉賣了幾手才來到金府,朱管家當時因着賣方貼着幾個男僮捆售,圖着劃算才留下的。

    但淩氏和秦氏還是嫌棄,正欲再次倒賣的時候,陸九瑩開口将兩人要到西苑。

     兩個少女不過十一二歲,雖是相貌平平但都憨傻老實,手腳也還算麻利。

    陸九瑩離開的這些時日,她們被分在南北二苑中做活,沒少受兩房的責難。

    陸九瑩回府,最歡喜的莫過于她們,因為跟着九娘子每日都能吃飽飯。

     阿迢早早地就将兩套衣裳熨燙焚香,展平于衣桁上,這是淩氏送來的中秋新衣。

     一件是天水碧花紋錦緞三繞曲裾長裙,另一件是淺紫色祥雲紋織錦交領曲裾,無論織工還是裁剪都算頂好的。

     “九娘子選哪一件?” 問話的是阿迢,阿劍此時手握篦子候着梳頭。

     陸九瑩看的是那件淺紫色的,阿迢正要取下交領曲裾,就聽見她說道:“這件紫衣瞧着清麗雅緻,倒是與阿渺身上的靈氣有所相襯。

    阿迢,把它留下。

    ” 阿迢低聲允喏,再多餘的話不說,與阿劍繼續服侍陸九瑩穿衣梳妝。

     *** 妥當之後,陸九瑩帶着阿迢、阿劍前往金府宗祠,走至門外便止了步。

     這座祠堂在金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借着親姊妹,也是陸九瑩傅母的錢面上做了很大的翻修,因着風水玄術,當時整個東西南北院都跟着移了位置。

    祠堂門口栽了兩棵萬年松,根粗葉茂,暮雨秋風之後更顯森森之感。

     陸九瑩看向祠内,幾縷青煙缭繞于案台前,上方供奉着金家列祖,下方擺放的漆木碗中堆滿了未脫殼的粟黍,搓得圓潤的清香整齊地裹在黃緞之中。

     堂下兩側皆是席地而坐的宗親。

     堂内的宗親們看到陸九瑩後低頭交耳兩句,陸九瑩就此斂回目光,疊手靜候。

     不一會,金老夫人在二房金如晦與秦氏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陸九瑩适時行禮,金老夫人顫顫巍巍地握着陸九瑩的手,撫摸了半晌。

    老夫人雖什麼話都沒說,但陸九瑩内心知曉,道了聲安好。

     大房淩氏則牽着即将過嗣的三歲幼童緊随其後,身側還有金少君與金少淑。

    金少君瞧見金老夫人将陸九瑩先帶進祠堂時,内心憤懑,猛地甩開了金少淑的手。

    金少淑也不鬧,脫了空子像一隻活潑的魚兒般跑到陸九瑩的身側,滿臉嬉笑拉着她的裙裾。

     衆人站定,便是金府一位厚德博學的宗親主持過嗣儀式。

     陸九瑩擔心金少淑貪玩便領着站在後方,她看着金如晦将黃緞之中的清香取出,燃起先向列祖拜了三拜。

    金如晦身形颀長,青衣束冠,以前沉迷經學時是個儒雅知趣的士子,後來鬼迷心竅玩弄風月,倒顯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欲态。

     相比金如晦此刻無波無瀾的神色,秦氏的臉上是相當不好看。

     淩氏也是個藏不住心性的,蹲下身摟着幼童又親又摸,真真當成了親子在炫耀。

    一番規矩之後,隻要孩子上了香改了名,便算禮成大半。

     清香是由宗親老人遞上來的。

     這名喚叫六六的孩童懵懂地接過香來,跟着長輩做禮。

    他起初捏着的時候便覺得手心發汗,無意間抖了一抖,待磕完頭起身的時候,有香灰落在手背上,孩子本就沒有見過這般人多的陣仗,覺得手背發疼便哼了兩聲。

     六六發出抽泣之聲的時候,堂内兩側的宗親察覺出異樣。

     臨近的老人看向孩子手中所持的清香,頓時擰眉呼道:“這香怎麼……” 陸九瑩聞聲看了過去,六六手中的香有一根燒得異常緩慢。

     “兩短一長,大兇之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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