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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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雲軒一想到白風螢背後的包袱裡竟然裝着一顆人頭,便感到一陣惡心,隻能勉強坐在床榻上。

    白風螢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說道:“你什麼時候入的浮陽宗?” “不記得了,差不多五年多了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啧,看你先前那态度我還以為從小就長在山裡呢。

    ”白風螢的語氣透露出一絲輕蔑,顯然對林雲軒之前維護宗門的模樣并不欣賞,“還沒我在宮裡待得時間長。

    ” “你到底想說什麼。

    ” “好,那本姑娘就直接的問你了,浮陽宗在你心中是什麼樣的一個門派?” 雖然不久前才被浮陽宗逐出門牆,甚至差點被當場活生生打死,但林雲軒仍然毫不猶豫地回答:“那當然是名門正派,以匡扶天下、修身登仙造福蒼生為己任,比你們這類魔教中人要好得多!” “拯救天下、造福衆生?!”白風螢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不信,“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俯後仰,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她抹去眼角因大笑而溢出的淚水後,用手托着下巴,靠在桌上繼續說道:“那你師父有沒有告訴你……” “他們吃人啊” 當林雲軒聽到這五個字時,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到白風螢那玩味的表情後,他确信她确實這麼說了,立刻怒斥道:“你在胡說什麼!” 白風螢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林雲軒的反應,對他的憤怒毫不在意。

    她摘下一顆葡萄丢進嘴裡,邊嚼邊說:“信不信由你,不過說得更準确些,是剛出生的嬰兒,而且必須是在陽年陰月陽日陰時出生的那種,老家夥們還挺挑食。

    ” “你以為一張嘴我就會信嗎?!”林雲軒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拳緊握,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

     “我說了,信不信由你。

    隻是今晚的事做完了,閑來無事順便告訴你而已。

    ”白風螢說完,随手擦了擦嘴,起身準備離開,“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去看看你們門中的大長老房裡,那裡有幾個罐子放在櫃子後的暗道裡,裡面裝的都是被他們殘害的嬰兒研磨成的血粉。

    那些老家夥就是靠這些東西來延年益壽的。

    ” “……你說的更像是你這妖女會幹出的事!” “妖女?嗯,聽起來還行~”在走出門的前一刻,白風螢回頭望向林雲軒說,“隻不過你記住了,本姑娘從不殺無罪之人。

    ” 說完,她就像輕煙一般悄然離去,房間裡除了她留下的那片葡萄皮外,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林雲軒此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逐漸崩塌。

    一方面,他認為白風螢所說的并不像是信口開河——畢竟編造這樣的謊言對她來說并沒有什麼好處;另一方面,他又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話。

    然而,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去驗證真相,總不能冒險上山告訴大長老他懷疑對方吃人,要求搜查其房間。

     這一夜,林雲軒幾乎無法入睡,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合上眼,但很快就被刺耳的尖叫聲吵醒了。

     打開門随着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他發現不僅自己被吵醒,客棧的其他住客以及工作人員也都聚集在了一個房間門口。

    隻見一位看起來年紀尚輕、穿着單薄亵衣的女孩臉色蒼白,驚慌失措地往外跑,在到達門口時,她突然彎下腰嘔吐了一地。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昨晚那位婦人,她罵罵咧咧地走到女孩旁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但女孩隻是顫抖着手指向房間内部。

    婦人哼了一聲後走了進去,緊接着衆人再次聽到了一聲尖叫。

    她也如同先前那個女孩一樣,踉踉跄跄地跑了回來,幾乎是以吼叫的方式催促姗姗來遲的小厮趕快去找衙役。

     在衆人還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沒過多久就有十幾個衙役趕到現場。

    一隊人守在樓梯口,禁止任何人出入;另一隊則擡着擔架進入房間,從中擡出了一具屍體。

    雖然屍體被白布覆蓋着,但從輪廓來看明顯缺失了頭部,這讓圍觀的人群驚恐不已。

     “我的媽呀,駭死個人了!!!” “這這這……究竟是誰幹的,下手這麼狠?!” “等下,這個衣角紋路……是府衙的蔡大人!” …… 聽着周圍人群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林雲軒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晚白風螢包袱裡的人頭,應該就是那位蔡大人的。

    直到早晨才被人發現死在了房間内,而他自己昨晚一直在思考白風螢說的話,竟忽略了這件事。

     再看向樓下,門口已經被衙役把守得嚴嚴實實。

    有幾個被吓得魂飛魄散的人試圖沖出去,結果反而挨了幾棍子,被呵斥着退了回去,沒有人被允許離開。

     剛進城就碰上了這麼一件麻煩事,林雲軒心想,似乎每次遇到白風螢都沒有好事,難道自己上輩子欠了她的? 在屍體被擡出去之後,領頭的官差站在大廳中央大聲喊道:“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不許出來!一會兒我們會逐一問話,所以希望大家識相一點,不要輕舉妄動。

    甯某也不想事情到時變得更麻煩。

    ”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甯捕頭!這可不行啊。

    ”昨晚那位中年婦人小跑着下樓來到他身旁,顯得有些焦急,“你們這樣一封鎖,我的生意還怎麼做?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 婦人一邊說着,一邊往被稱作甯捕頭的領頭官差手中塞上一塊銀錠,但那人卻一手丢掉銀錠,捏着婦人的臉說:“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甯嶽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不是……我……” “我告訴你,今天在你這出事的知道是誰嗎?蔡嚴蔡州事,當今太宰的表侄那可是。

    都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這老鸨還想着做你那生意?”說着手中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我說,這事不會就是你或者你們店裡的人幹的吧?” 聽到這話,婦人吓得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