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艰难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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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濃稠似墨,沉甸甸地壓下來,将整座軍營捂得密不透風。

    軍營上空,鉛雲如墨色的巨石,沉甸甸地低垂着,幾乎要擦着營帳頂端,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仿若一隻無形的大手,把所有人都捂進密匝匝的黑暗裡。

    凜冽的夜風如刀刃般刮過,吹得營帳布“呼啦呼啦”作響,似是冤魂凄厲的哭号,又仿若不祥的戰前預警,和軍營内此起彼伏、震得人耳鼓生疼的喊殺聲交織在一起,愈發襯得這夜陰森恐怖,仿若洶湧的怒濤,要将一切都碾碎在這方寸之地。

     蕭景一馬當先,跨坐在高大的駿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脊背挺得筆直,像是一杆破風而立的長槍,渾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他面色冷峻,劍眉斜飛入鬓,雙眸銳利如鷹,緊緊鎖定着前方不斷湧來的敵兵。

    手中長劍仿若蛟龍出海,揮舞間寒光閃爍、劍氣縱橫,每一次揮劍都帶着千鈞之力,肌肉因發力而高高隆起,青筋在手背、脖頸處暴起,盡顯力量之美。

    所到之處敵兵慘叫連連,血花四濺,一時間竟如入無人之境。

     可敵軍仿若洶湧不絕的黑色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湧來,人數衆多,且個個滿臉兇悍、殺氣騰騰,瞪着銅鈴般的大眼,咧着嘴嘶吼着,手中利刃瘋狂揮舞,戰鬥力不凡。

    蕭景劍眉緊蹙,汗水順着臉頰淌下,打濕了衣衫,幾縷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額前,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專注。

    此刻,蕭景心底泛起一陣複雜情緒,猶如驚濤駭浪在胸腔内翻湧。

    望着如潮水般源源不斷的敵軍,他深知此次深陷絕境,遠比以往任何一場戰鬥都要兇險。

    “絕不能折在此處!”這個念頭如洪鐘般在心底回響,邊疆那一張張樸實憨厚的百姓面容在腦海中接連閃過,那些百姓信賴的目光,還有安穩生活的日常畫面,似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壓在他肩頭——是他承諾要護百姓安甯,怎能倒下!若他與林淺及親信們沒能突圍,将驚天陰謀傳回去,明日這邊疆就要被戰火席卷,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

    這份沉甸甸的責任,讓他眼眶微微泛紅,握着長劍的手愈發用力,指節泛白,幾乎要嵌入劍柄之中。

     他餘光掃過身側正在奮力拼殺的親信,有人已挂了彩,傷口處汩汩冒血,染紅了衣衫,卻仍咬緊牙關,揮舞兵器,毫無退縮之意。

    見此情景,蕭景心疼之餘,更是湧起一股決絕,暗暗發誓,哪怕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帶他們突出重圍。

    “兄弟們,撐住!咱們定能殺出去!”他高聲呼喊,聲線帶着破風聲,試圖用這呐喊驅散衆人心中的懼意,激起更強鬥志。

     林淺緊随其後,她身姿輕盈矯健,如靈動的飛燕穿梭于敵陣之間。

    目光靈動如狡黠的狐,滴溜溜地轉動,時刻洞察着戰場局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乘之機。

    手中軟劍恰似靈動銀蛇,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道冷冽的弧線,專挑敵人要害。

    軟劍不便硬拼,她便憑借着機智,時而佯攻左側引敵分心,身形快速向左一閃,腳尖輕點,似一陣風拂過;時而矮身突襲右側,雙膝一彎,整個人如彈簧般迅速彈出,利用劍身的柔韌性繞過敵人長刀,給予緻命一擊。

    她腰間還别着幾枚精巧的暗器,危急時刻,貝齒緊咬下唇,手一揚,暗器“嗖”地飛射而出,精準打入敵陣,為蕭景掃除近身威脅,那眼神中的決絕與果敢,仿若燃着兩簇熾熱的火苗。

     “大家不要分散,朝東邊突圍!”蕭景氣運丹田,聲如洪鐘般大喊,聲音穿透嘈雜的戰場,直抵每一個親信耳中。

    那東邊是他們事先潛伏在周邊、佯裝成夥夫雜役,曆經幾天觀察好的敵人防守相對薄弱的方向,此時唯有孤注一擲,從那兒撕開一道口子,才有逃生的可能性。

     親信們聞聲,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決絕與堅定,迅速背靠背圍成圈,手臂緊緊挽在一起,肩膀微微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用力過度與滿腔的鬥志。

    邊戰邊朝東邊艱難移動,腳下土地被血水浸濕,泥濘不堪,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刀光劍影裡,蕭景餘光瞥見一小厮被敵兵長槍刺中肩胛,悶哼一聲半跪在地,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蕭景心急如焚,胸腔中怒火“噌”地燃起,回手一劍蕩開圍攻之敵,那劍勢快若閃電,裹挾着呼呼風聲,高聲吼道:“撐住!别掉隊,護住受傷的兄弟!”話語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衆人齊聲應和,聲嘶力竭地喊着“殺”,士氣大振,咬牙拼殺。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