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娄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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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武師烏泱泱地向外湧去,圍住院子的江湖客沒有阻攔,隻遠遠退守到趙荑院子周圍。

     武師雖群情激憤,但稍微細心點的還是發現了不對。

    出院子的都是隴北武社的人,而安遠武社的人呆在原地未動。

     婁晉發現此點,瞬間變了臉色。

    他示意心腹攔住衆人,自己則回身折返。

    隻他還沒走到院門口,一柄大刀攔住了路。

    大刀厚脊薄刃,刃端上翹,在月色下閃着寒光。

    婁晉眼神微縮,擡頭去看,持刀的是一個身高八尺,體型健碩的黑臉大漢。

    這人婁晉聽說過,是趙濯請來的乾州赫赫有名的南門刀客南镗。

     他頓時換上笑臉,拱手施禮:“原來是南兄,失敬失敬!” 南镗靜靜地看着他,并未接話。

     婁晉尴尬地垂下手,繼續說到:“不知南兄為何攔我?” “回去!”南镗用下巴示意隴北武師所在的方向,惜字如金。

     “南兄,這是為何?”婁晉臉色瞬間難看。

     南镗一雙細長眼睛透着精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緘口不言。

     婁晉深吸一口氣,清楚自己那點微末道行在南镗面前讨不到一點好處。

    他無奈提高聲音朝着院子裡喊:“安老弟,婁某有話與你說!” 院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婁晉再次提氣高喊,依然如此。

     他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他知道,事情不妙。

    可究竟會朝哪個方向發展,他心裡打鼓。

    隻能寄希望于離開的那個心腹了!他按下心底不安,向南镗拱拱手,轉身又朝自己武社的武師而去。

     此刻隴北武社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不對,近二十号人面面相觑,躊躇不前。

    想朝趙荑院子去,可已心生怯意;想折返回去,可看到被南镗攔回的婁晉,知道這條路走不通。

    衆人一時進退兩難,愣在原地,全沒了剛剛的嚣張氣焰。

     婁晉一咬牙,說道:“兄弟們,五奶奶把咱們送去縣衙就斷了咱的活路,咱哪裡能去?咱們去求五奶奶放過咱們就行!” 一衆武師本就沒了主意,現在有人給指了一條路出來,不管怎樣總好過無路可走,于是衆人又鬧哄哄地往前,但全沒了最初的激憤模樣。

     還沒走到趙荑院門前,一張大網從天而降,衆人不及反應已經被網罩住。

    走在邊上的人沒有被網牢,急忙抽劍想逃出去,可兩側樹上躍下的人已經揮起刀劍襲來,逼得他們隻能後退。

    隴北武社所有的武師就這樣被制住。

     婁晉尖聲高喊:“五奶奶這是做什麼?想殺人麼?世上還有天理麼?” 一時衆武師一邊喝罵,一邊抽出武器想要掙脫。

    幾個叫嚣得最歡的忽然被頸上冰冷的觸感禁了聲,而婁晉還未待再有動作,一個大力的手刀已經劈上他的脖頸,他隻覺眼前一黑就失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婁晉被“噗”的一盆兜頭冷水潑醒。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一手習慣性地去抓佩刀,可手臂的禁锢讓他瞬間清醒。

    他擡起頭,意識到已是白日,自己被扔在了趙荑的院子正中。

    居中一把太師椅,很明顯不是村民家裡會有的家具,不知是從哪裡尋來的。

    一個頭戴烏紗幞頭,身着绯綠圓領窄袖袍服,腳蹬烏皮六合靴的胖子端坐在椅子上,正眯縫着小眼睛看他。

    趙荑坐在下首的折背椅上,其餘護衛、仆從、衙役一衆人等立在周圍。

     婁晉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世面,知道居中端坐的這人一定是當官的。

    他急忙掙紮,奈何被捆縛着,實在直不起身,索性連滾帶爬匍匐在地,口裡高喊着:“大人!大人給草民做主!草民冤枉啊!” “哦,說說看,你有什麼冤枉?”胖子聲音尖細,聽着調侃意味十足。

     “草民和武社兄弟一路護送隆昌侯府五奶奶回京。

    兄弟們盡心盡力,奈何着了匪徒的道兒,沒能護得五奶奶周全,五奶奶因此忌恨兄弟們,竟然抓了草民武社所有人。

    草民和兄弟們實在是受了無妄之災,求大人給草民武社的兄弟們伸冤啊!”婁晉聲淚俱下,看着可憐至極。

     “哦,你的話怎麼和你兄弟說的不一樣?”那胖子擡眼示意婁晉身後。

     婁晉心底一沉,還未等回頭,一個武師已經被推倒在他身前,正是和他打了眉眼官司後離了火堆的那個。

     “頭兒,不成了,你就招了吧。

    ”那武師臉上如染色盤一